苏卓已经穿好了,就坐在那听任彬遥掰扯,她其实也不是生气,但也不能说不生气,羞愤更多一些。
任彬遥以前那么多女人,她都懒得给自己排号,因为害怕会数的自己头脑发晕,虽然他口口声声说她是他爱的第一个女人,可她可不是他第一个献身的女人。
任彬遥霸道的想要她所有的第一次,她哪里又不是想得到任彬遥所有的第一次。
任彬遥转过身来一看苏卓已经穿好了,就这么用可怕的眼神盯着他,他长臂一栏,把苏卓拥入怀里:“我以后什么都学,把你们女生的东西都学一遍,绝对不会出现这种再问你的情况,行不行?”
苏卓都想扶额了,冷嗖嗖道,“你是变态吗?”一个大男人没事想着学这个。
任彬遥心里叫苦,什么变态,还不是因为一条裹胸惹的祸,他得多学多了解以后才能避免这种问题。
“那我以后就给你一个人穿衣服!”任彬遥又笑嘻嘻道,“以后我把你服侍的好好的。”
“快闭嘴吧你。”苏卓笑骂,身子从任彬遥怀里抽出来,她得跟他说点正事:“那个张老板?”
任彬遥挑眉,脸却阴沉了,“问他干嘛。”提起他来就气,敢碰苏卓,把手指头一根一根剁下来也不解气。
苏卓抿唇,她倒是不在意任彬遥拿张老板怎么样,毕竟任家就是这个地下世界的王,他要处理谁,那那个人也只能认命了,可是这张老板是在七叔这里出的事,她比较担心七叔。
苏卓说:“你们要做就做的绝一点,别留后患。你们青灯会是不怕别人报复,可他毕竟在七叔这出的事,别等着有人想要讨命的时候不敢找你们却找上七叔。”
命丧谁手就去找谁,她不能给七叔惹麻烦。
苏卓语气淡淡,甚至都可以说漫不经心,可任彬遥眸子里微微一愣,很快闪过并没有让苏卓看见,他回道:“好,知道了。”
任彬遥手指敲打着沙发靠背,若有所思,怎么说呢,他并不惊讶苏卓能说出这番话,毕竟她确实是有一些野性的人,可真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他还是没有那么适应。
一个女孩子,考虑事情这么绝,角度也刁钻,且点的透彻,也不怕他不高兴,直接就点出了他惹得锅让他自己背,别因为青灯会名声大就让七叔背了当替罪羊。
她恨的,她要解了气,甚至要断了根,可她护的,她不允许一点危险因子存在的护着。就如张老板和七叔的待遇,天差地别。
任彬遥突然间笑了起来,苏卓疑惑:“你怎么了。”
任彬遥探出手摸着苏卓的耳珠,轻轻说道:“我找到了一处我们的不同。”
“什么不同?”苏卓问。
“你我都有颗狠绝的心,我阴毒,可你不是,你的毒,都光明正大的亮了出来。”
这两种毒要说谁更毒一点,还真不好说,阴毒的人不会表露,只会在心里慢慢盘计着该如何将不顺眼的人千刀万剐,剔骨饮血,因为要品尝胜利的美味,所以不会强来不会引得他人惊恐,更喜欢沁人脉搏,看他人在愉悦中死去。而这种光明正大的毒,不会害怕溅自己一身血,只要手起刀落这人断了气,他便快活,这是一种疯狂,被心底恶魔驱使的无所畏惧的疯狂,只要你死,哪怕同归于尽。
任彬遥感受着苏卓耳珠的柔软,却知她心中那块坚硬的铠甲。他们这种性子,以后要万一给撞上了,碰出来的火,可怎么收。
不过他爱她,会想办法杜绝与苏卓相撞。
“这还是说明我没你有本事呗,您老人家深谋远虑,足智多谋的能在心里算计,我只能在口头上说出来,逞逞口舌之快。”
任彬遥并不在意苏卓似调情般的嘲讽,微微笑了笑,将她拉过来,“你倒是不反对我说你毒。”
苏卓摇头:“有什么好反对的,你都看出来了,我还装什么纯良。”
她不是一朵小白花,世人再伤我,我也依旧一笑泯恩仇。不管经历了什么都还相信世界上只有白色。
她不是不相信世界是白色的,是好的,只是她也看到了黑,一望无际的黑。
“人呢,最可悲的就是欺骗自己,欺骗别人。一辈子装着好,做着梦,总是不能接受现实。”苏卓感慨,人们总喜欢活在幻想里,如痴如醉的享受自己创造出来的幻境。
“接受现实又不可怕,有善有恶,有好有坏,有黑有白还有灰,把世界看的明白一点,这一生也不算白活。”
是啊,有黑有灰还有白,唯独没有彩色。
在她绝望和干涸的意识里,这个世界还是没有彩色。
任彬遥是苏卓的色彩,可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他属于她的生命。
任彬遥安静的看着苏卓,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要是苏卓是一个拥有美满家庭,幸福生活,也没经历过生活的苦,对生活抱有的美好期待要比这残酷现实多得多的小公主,她还会不会接受自己,或者自己还会不会一眼就爱上她。
任彬遥觉得不会,因为那样的她理解不了他的世界,他也捕捉不到她的内心,他们不会相惜在一起。
他们都被命运踩了一脚,抬头时便望见了对方。
“你真有做我女人的范儿。”任彬遥一收惆怅,调笑到:“你这样的,放在道上混起来说不定也是个人物。”
“可别了”,苏卓认怂:“碰上您这号的,再怎么是个人物,你看不顺眼也会卸我条胳膊卸我条腿的。”
在这一行,做到青灯会这种位置的都不是完全高枕无忧,更别说往下的了,时刻都得小心着别让其他门派给灭了。
“对待你这种美女,我不会这么残忍的。”任彬遥凑到苏卓耳边,低声暧昧:“我只会收在身边。”
苏卓也凑过去,手放在任彬遥的耳朵上轻轻勾着,小声却清晰得说道:“你给我收一个别人试试?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有多毒。”
她不放弃的男人,谁也别想得到,这个男人自己也别想跑。
任彬遥哈哈大笑,明明就是玩味开心,却还装出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看着她:“可以啊,你这嫉妒心上来,也不比其他人差啊。”
苏卓这种心大的上来了嫉妒心,那可真是毫不掩饰。
苏卓哼了一声:“做大哥您的女人,总得防止别人上位,我可不接受三妻四妾。”
“可别,别说这话,说的就和我绿了你一样,我可没和什么女人不清不楚。”任彬遥赶紧掐断这个苗头,要是苏卓心里存着他会找三妻四妾的这种念头,绝对会有一茬没一茬的刺挠他,那他可比窦娥还冤了。
“你看看你这关系撇的清的,谁说你了,作贼心虚。”
苏卓眼睛一眯,她觉得她得把任彬遥抓的紧一点,以前太放纵他了,自由给得过宽了就容易得意忘形。
任彬遥被苏卓这眼神看的发毛,就和一层一层扒他皮似的,冻的他忍不住发抖。
苏卓就趴在他肩上,一声不吭的盯着他,他真后悔刚刚为什么把苏卓搂在怀里,这时候就跟搂了颗炸弹一样,滴滴倒数般吓人,这放在腰上的手也不知该紧一点还是松一点。
就在任彬遥的手僵在那不知该如何动弹的时候,突然苏卓的手机响了起来。
任彬遥赶紧拿过她的包递给苏卓,他从来没有如此一刻觉得苏卓的手机铃声这么好听,这简直就是救命的声音。
苏卓最后盯他一眼,低头翻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有点奇怪的皱了皱眉,接通了电话。
“喂,家铭哥。”
任彬遥一听接着就拧了眉头,哪有刚才那副傻样。
家铭哥?男的?
任彬遥听着苏卓在那打电话的语气,这就醋的不行了。
苏卓都没这么跟他客气的说过话,从来没有,还叫家铭哥?还叫哥?叫哥?切,他还比苏卓大呢,苏卓都没叫他声哥。
任彬遥在旁边吃飞醋,又觉得苏卓的手机铃声真难听,苏卓现在讲电话的声音也真难听,电话里那个男的肯定也很丑。
苏卓:“那好吧,你稍等一会,我马上过去。”
任彬遥竖着耳朵听,不禁翻了个白眼,心里下了决心,不管去哪他都要跟着,苏卓别想甩开他撵他走。他得去看看这家铭哥到底是什么鬼。
可从头到尾,苏卓也没提过说要自己去啊。
苏卓挂了电话,嘀咕了一声,“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任彬遥翘着个二郎腿,双臂打开搭在沙发背上,也没了刚才被苏卓盯得发毛的怂样,到成了个二大爷,任彬遥清了清嗓子,吊儿郎当的,“谁呀,谁回来了,还不如实招来。”
肯定是个不知道哪来的男人,肯定不是苏卓的亲戚什么的,苏卓跟她家那一帮亲戚才没这么和谐。
“我师哥,”苏卓说,“他从国外回来了,说给苏欣带了礼物,今天去店里找我,结果我不在。”
“苏欣?”任彬遥声音不屑,和听到一个大笑话似的,二郎腿也放下来了,胳膊撑在双腿上,“你师哥,还给苏欣带礼物?”
哪个师哥还管学妹的妹妹?这也管太宽了吧,明显就是目的不纯。而且他还知道苏卓在哪里工作,从国外回来就找苏卓,这人心很急啊。
任彬遥说别人急,他才是猴急的那一个,翟家铭好歹还在家里待了几天,他可是下了飞机就来了。
他一定得去看看这师哥是谁,顺便掐了他内心对苏卓的那点小念头。
苏卓看任彬遥这架势就忍不住想笑,他这危机意识也太强烈了,她还什么都没说他就变成这样,和个小男人一样。
不过这小男人直觉还还挺准的,“你说为什么他会给苏欣带礼物?”苏卓笑问。
“呵呵,”任彬遥冷笑,大爷似的向后一靠,二郎腿又翘了起来:“单纯想讨好你妹妹的可能性不大。”
苏卓故意逗他,“但是苏欣确实很喜欢他哦。”
任彬遥切了一声,更不屑了:“那又怎样,那让他去追你妹妹去,追上了就算他诱拐未成年少女,犯法!”
“呦呦呦,”苏卓凑过去:“你还讲上法了?”自己干了多少违法的事自己没点数了。
任彬遥没好气的白她一眼,偏过头去不看她,他讲法怎么了,他还懂法呢!
苏卓手掌往任彬遥脸上一放,贴在他的脸上把他的头给掰过来:“我人在这,心也在这,哪个都没跑,你还气什么。”他可真是小气,她人明明就在他身边,他还在这吃莫名的醋,“家铭哥呢…”
任彬遥一瞪眼,苏卓立马懂事改口:“翟家铭呢是我师哥,我们学校的优秀毕业生,你知道我也优秀嘛,他一直带我做项目,也经常带我去局里实习做点琐事,所以我们两个是有一点交情的…他呢,是对我有那么点意思…”
任彬遥又气的把脸别过去,苏卓又一把给他别过来,让他好好听着:“但是我这不没接受吗?他从带我开始就知道我有个妹妹,所以也和苏欣有接触,他经常带着苏欣去玩,给她买礼物,苏欣对他印象还不错。”
苏卓趴在任彬遥肩头给他解释,两手并用揉着任彬遥的脸,“我对他没意思,要是有意思也轮不到你了。”
她和翟家铭认识可比任彬遥要早多了。
任彬遥瞪她:“你会不会说话?”
还轮不到他?这是什么屁话,轮不到他?
这句话差点让任彬遥自爆了。“我为什么要轮他之后?”
他不需要排队,也不需要报数,就算他们在一起,他来晚了,只要他看上了苏卓,一样会去抢,抢到手为止,谁管什么先来后到,他从来就没学过礼让。
“哎呀,”苏卓从他身上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跟他没有关系,要有关系的话早就有了,何必等到现在?我都跟你解释了,他就是从国外学习,不知为什么突然回来了,让我去拿礼物,你快点跟我去,不要让他等着,早拿早结束,拿完就算了。”
苏卓撒娇似的扯着任彬遥的胳膊,想让他起来,快点陪她去。她也正好也趁着个机会让翟家铭断了情,别在一味的在她这下功夫。
任彬遥一横,小孩子脾气也上来了,他要是不想起,苏卓那点力气还扯不动他,任彬遥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叫哥。”
“啊?”苏卓怀疑自己听错了。
“叫哥。”任彬遥又重复了一遍。
“叫你大爷。”苏卓没好气的说,他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还要占她便宜:“你跟我去不去,不跟我去我就自己去,我要是自己去了,我在那跟他坐着,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你可都不知道。”
苏卓故意气他,任彬遥肯定会对他们聊些什么好奇的,这男人可小心眼了呢。
“你都叫他哥,就不能叫我一声,我也比你大。”任彬遥不满,他比她大两岁都没摊上苏卓一声哥。
苏卓无语问苍天,这是个什么男人,幼稚,幼稚,幼稚!就一个字而已,一个称呼也这么较真。她已经不是一次觉得任彬遥幼稚了。
可在外的任家三少爷,可并不是这种幼稚的人。
“哥——”苏卓喊了一声,没情没绪,硬硬邦邦。
任彬遥斜昵了一眼:“好好叫,乖巧一点。”
“哥哥——”
任彬遥直了直身子,不错,挺舒服的,有点那感觉了,“在稍微娇俏一点,甜一点,温柔一点。”
苏卓假笑的已经不能再假了,硬是按照任彬遥的要求挤出了两个字:“哥哥~”
“嗯,挺好。”任彬遥舒服了,特别满足,这感觉就跟有电流窜过他的尾骨向上冲一样,太有感觉了,酥酥麻麻的。
这男人听女人喊哥哥就是有种满足感。
任彬遥满意的点点头,“再夸夸我。”
“怎么夸?”苏卓伏过身子去,就看着任彬遥那一脸变态的享受样,动手就想掐死他。
而任彬遥呢,对于苏卓的投怀送抱那是一个来者不拒,大手一搂就贴着苏卓的腰来回游动。
“怎么夸,你教教我。”苏卓又往里凑了凑,那叫一个乖顺妩媚。
任彬遥开金口:“加个字,比如好哥哥。”
“嗷~”苏卓明白似的点点头,重复了一遍:“好哥哥,是吧?”
“嗯,对,叫的好听点。”任彬遥眯着眼准备享受接下来苏卓对他耳膜的洗礼,没想到耳朵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只听苏卓喊到:“给我起来。”
苏卓拧着任彬遥的耳朵,把他从沙发上拽起来:“还好哥哥,想的挺美,不陪我去拿东西只在这耍流氓,还想听好哥哥。”
“停停停——”任彬遥跟着苏卓的力度走,让自己的耳朵少受点罪:“疼啊,苏卓,快放手。”
任彬遥手放在苏卓手上,让她轻点。
苏卓拧着任彬遥的耳朵往怀里一拽,强横问道:“你跟我去不去?”
“去去去去。”任彬遥点头,他没说不去嘛,就是想在去之前让她给自己点好处,没想到苏卓这么暴力,直接上手。
苏卓松开被她拧红的耳朵:“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在这搞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你也太狠了,还真使劲。”任彬遥揉着自己的耳朵,觉得自己就很没人权,苏卓总是欺负他,还欺负的理直气壮,从不知悔改。
“谁让你见好不收。”苏卓瞄一眼任彬遥发红的耳朵,好像她真的用的劲太大了。
任彬遥怨恨的盯着她,苏卓被他盯得心生了一丝丝丝的愧疚,走过去抬起脚尖看他的耳朵,手指摸了摸发红的耳骨,有点怜惜还有点倔强:“真弄疼了啊?”
任彬遥转过头来:“你看着呢,他像不疼的样子吗?”
他准备换一种战术,刚才那种不行,他现在就装可怜。
“反正你用多大的劲你自己知道,我也不说了。”说着任彬遥还装模作样的低下了头,一脸沮丧又落寞。
“哎呀…”苏卓这一看任彬遥这样,那一丝丝丝愧疚变成了一丝丝愧疚:“我也没拧过别人耳朵,你是第一个,我没控制好力度。”
任彬遥继续可怜:“你都没拧过别人,就拧我,你为什么这么暴力的对我。”
任彬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偏头不看苏卓,表示他的伤心和难过。
苏卓也跟着坐下来,终于一丝丝愧疚变成了愧疚:“彬遥,对不起嘛,我以后不拧你耳朵了。”
任彬遥一听苏卓叫他名字,心里乐开了花,因为每次苏卓这么喊他,不是撒娇就是哄他,反正是让他听着开心。
“以后不拧,”任彬遥轻哼一声:“你说话才不算数呢。”
“算数,真的算数。”苏卓竖起三根手指发誓:“我说话最算数了。”
任彬遥偏头不理她,继续心灰意冷装可怜,就跟这拧了他的耳朵给他留下多大心理创伤一样。
苏卓傻了眼,她到底用了多大力,任彬遥还不理她,她都这样了还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