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瓦凡和白榆都是聪明人,秦主任的提点是为他们好,他们也都知道。
尤其秦瓦凡,虽然几杯酒下肚,如果平时,他早该醉了,但此刻,心里却是灵醒得很。
他的心里也在活动,领导这样的和他说,想来是知道这广告业务是以他为主导了,他今年带高一,正是学生们打基础的时候,而且是物理,高考的重点科目,对于秦坊的孩子们来说,高考就是他们人生的重要转折点,一旦松弛,那么松弛的便是他们鲤鱼过不了龙门的过错,从此人生就被改变,家庭也随之改变了。
秦瓦凡自己也曾是这样的学子之一,此中重任,甚是清楚。
也正因为此,他心里开始纠结起来。他打心眼里地,想把教师工作干好,全力以赴,节假日不休地干好,但是,想想那每个月课时费、班主任津贴一起拿到手里,勉强过两千的薄薄的二十张人民币,从银行取了出来,过一下手,就不知道花哪里去了,何年何月才能达到他能带着老婆孩子不再寄居父母之下,而能自立门户,并还能承担父母的衰老的生活要求呢?
他想起,在他还小的时候,他的家里正是最困难的时候,他的父亲正承担着病重的奶奶,几乎算得上是家徒四壁,周围领居家的小伙伴们都纷纷上了学前班,他因为家里没钱,也因为父母要出去干活,没人看护弟弟,就带着弟弟一起在镇里继续着玩泥玩沙的日子,但看着小伙伴们上学前班回来的神气劲儿,他是羡慕得不得了。
过了一年,自己的弟弟上学前班了,他才去上了一年级,但却学起来觉得费劲,加之名字的原因,便被同学嘲笑,回到家里父亲看见他那连六十分都不到的卷子,二话不说抓起棍棒就一阵痛打,一边打一边骂:你这混小子,知不知道我是从口里抠出来的饭钱省下来给你们兄弟俩念这书啊?不想念别念了!
母亲在一旁看得直掉泪:
别打了!再要打坏了,哪有钱去医治啊!
“哼,打坏了更好,省钱,不用上学不用娶媳妇了!”
父亲说着,又狠狠地将棍棒落到了他屁股上。
秦姜听见哥哥的叫唤声从房间出门来,听见父亲对哥哥的喊话,乖乖地又跑了进去安静地写作业了,认真读书,不留级,不挨批,就是省钱。小小少年,便已然知晓这其中的生活要义了。
至于兄弟俩的衣服,在他们初中毕业以前,几乎没有新衣服,他母亲将他父亲不穿的衣服改小了给他和弟弟穿,兄弟俩个儿差不多,换着穿。直到初三毕业读高一,才开始有了单独属于兄弟俩自己的新衣服。
一日三餐,吃的都是母亲自己种的菜,现在是觉得这样的菜健康安全,但在当时,却是用劳动力来换的粮食蔬菜,省了菜钱。一个星期里,也就有一两顿的菜里带着肉,所以,兄弟俩个子都不高,也胖不起来,幸好跟着父母干农活,身子骨是干得硬朗了。
直到高中,父亲开始跟着人家一起做小工,日子才算有了转折,慢慢地一点点地好了起来,当初因为给奶奶看病欠的债基本还清了,兄弟俩在家吃的菜里肉多了。买参考书也不用再那么掂量来掂量去的想着怎么和父母开口了。属于秦家最苦难的日子成为过去了,但苦难里留下的印记,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了兄弟俩的身上,至少,在秦瓦凡的身上,是十足深刻的,他的心里,对自己的认知就是一个穷小子。这就是为何在上大学时,当他面对白蒹葭时,他把自己当成了尘埃,因为,按照他心里那个穷小子的印象,如何能配得上女神那清雅脱俗呢?
这也是为何,他简单粗暴地理解成,他要将女神追到手,除了赚钱让自己变成有钱人,就没有别的办法了。管家guanjiaxia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