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骑术!”
跟着她一起看的裴涵初赞了一声,接着笑道,“倒是巧了,这人穿的便是五城兵马司的服制。”
裴秋阳暗讶。
接着又看那人下马而来,玉树临风,健硕虎步,十分的英挺。
径直走到那群人前头,高声喝问:“天子脚下,京城之内,尔等何故聚众闹事?!”
跟在他后头的一行五城兵马司的士兵也围了过来。
那些方才还叫嚣着的百姓顿时吓得面如土色,纷纷散开,想躲了去。
却被那些士兵给拦住。
其中一个中年汉子见逃不掉,只好指着裴秋阳所在的马车道,“这些个贵人,仗着有钱有势,就见死不救!大家伙儿也是出于气愤,才……”
不想,话没说完,就被那年轻男子打断,“到底发生何事!”
不偏听,不偏信。
说话铿锵有力,十分令人有信服感。
原本骚乱的众人渐渐安静下来。
有一年轻书生道,“是这女子,她的孩儿病了,偏她那夫君不仅不给孩子治病,还要打死她们母女二人。这女子无奈之下,只好求那贵人相助,不想这贵人居然无动于衷,就要走,大家这才想将人拦下……”
“拦下干什么?”
年轻男子眉头一皱,脸就沉了下来,“强逼人家掏银子救这母女么?”
众人一时噤声。
年轻男子顿时冷笑起来,“你们这般,跟土匪强盗,有何分别?!”
说着,朝周围扫视一圈,“来人,给我通通拿下!”
那群百姓当即傻了,也有人吓得乱叫起来!
“我们也是好心!怎么大人不去责问那车主,反而要抓我们!”
“对!还有没有王法天理了?!”
“当官的打人啦!权钱相互啦!救命啊!”
裴秋阳眉头微蹙,朝裴涵初低声道,“太子哥哥,这京城的民风,是要好好整治一番了。”
裴涵初笑,却没出声。
“啪!”
年轻男人猛地一甩鞭子,抽中了其中叫得最凶的那个书生,冷笑,“王法?来,我来告诉你,什么叫王法!”
说着,一把揪住方才就没走的那个打老婆的汉子,“王法就是!你们看不过眼,就该先把这个畜生抓起来!送去衙门!”
那汉子被他一扭,哀嚎一声,跪在地上,却一声都不敢吭,跟刚刚那个肆意打骂自己妻女的豪横判若两人!
“你们想做好人,就该自己掏钱帮忙,送这孩子去医馆看医!”
年轻男子刚说完,就有人反驳他,“我们又没钱!”
“没钱有嘴是吧?”年轻男子讥笑,“十文钱有没有?一文钱有没有?你们既然这么多人能合起伙来去拦人家的车,总不能这么多人凑不出个几两银子做好人吧?来,有一个算一个,一人一文。掏钱!”
“官爷!你这是抢钱不成?”一个老汉颤巍巍地问。
年轻男子看他,“抢钱?不对吧?你们刚刚不就逼着人家车主的么?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不成了?”
众人吓得再不敢出声。
车内,裴秋阳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人挺有意思的,是吧?太子哥哥?”
不想,裴涵初却正含笑看着她。
她一脸纳闷,“怎么了?”
却见裴涵初笑道,“这人可看得过眼么?”
裴秋阳眨眼,“瞧着是个忠直勇厚的,处事也十分周全,当是个有能力之人。怎么了?”
裴涵初轻笑着摇摇头,“吴大年这回倒是用心了,竟能找出这么个人来。”
裴秋阳听得一头雾水,不过却听到了吴大年几个字。
“怎么了?这是镇国将军府里的?”她问。
裴涵初却没回答,反而朝车外看去。
就见那年轻男子又扭过头,去看那妇人,和她怀里的孩子,“孩子怎么了?”
妇人哭着朝他跪下,“官爷,您救救孩子,烧了好几天了,今儿个一早连话都说不出了,您发发好心吧……”
年轻男子沉脸,朝那一脸怂样的男人瞪了眼,掏出钱袋,摸出两块碎银子,丢在妇人手中。
又对身后一个小兵道,“带她去找个医馆看看,别让人欺她不懂。”
裴秋阳又一挑眉,“还十分细心。”
裴涵初微笑,并未出声。
车外。
妇人千恩万谢地跟着那小兵走了。
周围一众百姓面面相觑,无人敢说话。
年轻男子看向四周,“还站在这干什么?再让我看到你们在我的地盘里头闹事,一人十鞭!”
那些人没料到这官爷居然放他们走了,当即连个声儿也不敢再响,纷纷做鸟兽散去。
打人的汉子也想走,却被年轻男子揪住,“去哪儿?”
“官爷,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汉子连忙求饶。
年轻男子却没理他,将他丢给旁边的士兵,道,“先带回去!”
“是!”
裴秋阳扭头对裴涵初道,“有勇有谋,大胆心细,恩威并施,是个人才啊!太子哥哥。”
却见裴涵初微微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