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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秋阳正好,雍黎看着缓缓行来的轿子,慢慢露出一丝温和而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看着那轿子缓慢地停下来,看着秋阳不甚炽烈的阳光散在那顶轿子上,看着轿子精致地帘门缓缓打开。
雍黎看着那轿子缓慢地停下来,看着秋阳不甚炽烈的阳光散在那顶轿子上,看着轿子精致的帘门缓缓被掀开。
她看着掀开的帘门里伸出一只纤巧白玉般的手,那只手染着精致鲜艳的蔻丹,指甲留得很长,养得也很好,正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一只手。
帘子掀开后,出来的果然是身姿聘婷的淑仪公主黎贞。
除了那天夜里在公主府里对峙时候的远远的照面,雍黎后来几天都没有见到过黎贞。
黎贞面容神情一概如常,自下了轿子之后,目不斜视地往雍黎方向看来,甚至妆容精致地面容上照旧带着往日一般无二的端庄完美的笑容。
她一点也没有去看周围早非往日亭台轩馆檐牙高卓,而是坍塌成废墟齑粉一点往日煊赫富丽景象也无的偌大公主府,那神情自如地仿佛眼前这样的景象,也只是他人的损失,而与自己完全没有半点关系。
黎贞一步步慢慢向雍黎走过去,她今日一身锦绣重工华彩璀璨的衣裙,拖着齐及地面的裙摆,一步一行间,扫出地面上的灰尘微微地扬起来。
雍黎不知怎的,就注意到她裙摆的灰尘了,看着看着,觉得有些好笑。
这黎贞果然一向都是无时无刻不在彰显她的优越感,不过作为身份尊贵的公主,有那么可以精心彰显的优越感本也不可厚非,只是看多了着实有些累了。
“宣阳妹妹。”
黎贞在雍黎跟前几步距离之外停止,语气自矜,带着说不出来的倨傲。
雍黎早对她的厚脸皮表示无语了,她二人分明一向不和,甚至掰扯到明面上的撕破脸也不是一次两次,难为她还能这般装作心平气和地说话。
雍黎一向也懒得与她来来往往打机锋,恰好今日也是没那个心情支楞她的,她装作没看到黎贞,也没听到她说话,兀自转身便往旁边倒塌的长廊那边走。
黎贞显然不想让雍黎离开,三两步急速上前去,裙摆一扬便挡住了雍黎的道路。
雍黎这才侧首施舍了黎贞一个眼光,她一向不是个喜欢惹麻烦的人,当然也更不怕麻烦,麻烦找上来的时候她也没道理隐忍顺从。
“无故阻人道路,淑仪公主所为,可真当不起淑仪二字。”
雍黎语气并不好,自然是懒得给黎贞好语气。
黎贞却仿佛丝毫不在意,只道,“本宫这宅子,损毁成这样了,实在是可惜。也不知道那爆炸到底是何原因,须得劳烦宣阳妹妹好好查查了。本宫这些日子没得空,今日这才从宫里出来,顺道过来看看。”
黎贞边说着,边一步步慢慢往雍黎这边又走了两步,她眼神微挑,听来倒是一贯颐指气使的模样,雍黎不以为忤,却在她靠近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两步。
“既然如此……”雍黎并不想与她多说几句,唤了远处守卫的一个京畿卫的士兵来,吩咐道,“淑仪公主要看看府里各处情况,你好生引着公主各处看看。”
“他们知道些什么轻重?!”黎贞却根本不愿意听从雍黎的安排,更是直接不客气地打断了她。
黎贞自然是看出雍黎方才往一侧避开的那两步,她也知道雍黎并不待见她,但不待见又如何?即便再相看两厌,此时谁也不能让另一个消失。
黎贞也转了脚步,往雍黎避开的方向又多走了两步,她站在雍黎身侧,还是那般温柔无害的笑意,还是那边亲和娇柔的声调,“这本是我的府邸,即便被歹人暗中手脚破坏如此,但府里之前的布局建筑我哪里就不知道的?即便如今这模样,若是寻个道路还是没问题的。只是我有心想多问些调查的情况,既然陛下令宣阳妹妹全权负责此事,想必知道的定然更多些,我看不如宣阳妹妹陪我走走,顺道与我简单说说?”
雍黎面无表情,“走走便不必了,你想知道什么?”
“自然是谁动的手脚?又是如何动的手脚?”黎贞脱口而出就是两个问题,似乎完全没有思考。
“这个些个问题,你心里没数?”雍黎不动声色反问。
“你这是何意思?”黎贞皱皱眉,有些不明白雍黎的意思。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雍黎大概是在怀疑她自己,不由得有些怒意,刚想破口反驳,却听雍黎又道,“这样大的爆炸只是针对公主府,便是旁边我府上,并周遭几个坊,也不过都是池鱼之殃,这样看来难道不是是淑仪公主你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报复所致?”
雍黎这两句话不过就是随随便便的试探性的一个问题,却让黎贞有一瞬间的失神,她低眉间,仿佛在思考什么,但片刻之后,却又面色如常。
雍黎自然不指望能从黎贞嘴里得到什么准确的答案,这女人从头到尾都是装的的,若果真有从她嘴里坦坦然然说出的话,雍黎反倒一句也不会相信。
不过今日从黎贞出现在这里,到此时此刻,黎贞所有的情绪和面色的变化,雍黎一丝一毫都看在了眼里,她擅察人言辞观人颜色,有时候她从别人面色情绪里读出的东西,比别人口里说出来的内容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