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山海关,这一日,终于远远地出现在了眼前。
张手的汉八旗,王相的汉兵炮队,早早就打出了他们原来的旗帜,提心吊胆地一边继续蜿蜒行进着,一边时刻提防着城里的关宁铁骑,会不会冷不防冲出来一支快骑打他们。
当然,他们心底深处,其实是不怕的。
有神人将军在,这下不知还有谁人能敌?
吴三桂,李自成,甚至远在川内的张献忠,哪怕是已经集结了十多万大军不知入关到了何处的多尔衮,就算他们全部到齐,怕也是只能俯首称臣吧……
几个人正边走边紧张地盯着远远的山海关看,这时李拾柴一路飞马走了过来,沿着整个行军队伍,从头到尾地喊道:
“任何人都不要慌张,将军了,他故意命令靠近山海关行军,就是要看看城里的吴三桂反应。”
“他不出关宁铁骑,将军会定他一个罪。”
“出关宁铁骑,将军还会定他一个罪。”
“大家只管安心行军,山海关无论出兵与否,都自在将军掌握之中!”
李拾柴走远了,几个人下意识地都齐刷刷地看向关望春道:
“关先生,神人将军这是何意,你是有大学问的幕僚,你看。”
关望春盯着远远的山海关,默默摇头道:
“神人将军自有深意,我等还是不要妄加揣测的好!”
听从关外又走过来一支打着旗号的鞑子军,吴三辅十分奇怪。
这一次清军,在多尔衮的亲自率领下大举入关。
因为其兄长吴三桂,事先早早就修书一封给降清聊舅舅祖大寿,所以这几年双方虽然没有明面上的任何实际接触,但其实已经彼此心照不宣。
就这些,绕着山海关不知来来回回,走来走去了多少趟大军,不管是一次多达数万饶大军,还是一次多则数千少至百饶游骑,他山海关可没有出动过身穿大明军服的一兵一卒。
不过,当他又听这支打着旗号的貌似清军,不过三四百人时,吴三辅一下子就轻松了下来,嘴里骂道:
“你他娘的是不是昨晚喝麻了,几百饶过路军也要来煞有介事地呈报一番?滚!”
守城官是山海关城里第一豪绅刘台山的庶子,名叫刘校坚,是吴三桂在奉召勤王,领着大部关宁铁骑奔赴京师之后,亲自指定的各大城门守城官之一。
原来,自从吴三桂成为山海关总兵后,一直十分重视笼络当地的乡绅和名门望族,加上他自己又是崇祯初年的武举人,在当地读书读得不好的士子中十分吃得开,所以他这一套笼络人心的手法,其中最重要,也是最管用的一个方子,就是将当地几乎所有的乡绅和名门望族一网打尽。
然后,又大力拉拢和培植他们的第二代,使得他现在的名望不仅在山海关不用动刀兵就能一言九鼎,而且还与当地各大家族盘根错节,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以至于很少有人反对他。
要知道,这种情形,在大明尤其是在大明末期,简直就是一股清流。若不是近些年因为受到其亲亲的舅舅降清影响,山海关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将他认作了仅次于皇帝的救世主!
也正因如此,吴三桂才在走时,一方面将全部的守关大权交给了吴三辅。
另一方面,却又私下分头找他麾下所有的重要军事将领,亲自部署守关事宜,以及在什么情况下应该做什么事情,全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才率兵去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