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李舜华心中有些慌,心跳得不同寻常,总是隐隐感觉不踏实。
她提着剑穿过市坊中,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晚市热闹,各种卖吃食的最多,熙熙攘攘,香喷喷的包子味传来,钻进李舜华的鼻子里,她觉得肚子有些空,但是却丝毫感受不到饿。
她一步未停地走到江都王府门口,此时已经快黑透了,月亮浅浅地露出个白色的印记,江都王府的门口挂着两个明黄的灯笼,打出淡黄的光晕。
两个站在门口的厮见有个女郎站在门前良久,正欲上来问情况,竟见她转头走了,只得作罢。
李舜华思虑良久,还是走到了王府一旁的角落里,纵身一跃,翻过了墙头。
这处片偏僻幽静,没有什么人,李舜华沿着之前的路往路疏的院子里走,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觉得最大的可能是路疏有什么急事来不及告诉她,不然他一定不会失约的。
她左右看着走的飞快,却在走到王府那棵极大的西府海棠树前猛地止住了脚步。
路疏依旧是一身白衣,加了个同色的披风,站在树下正看着她。
此时正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时候,月亮变得清晰明亮,打下一地银光,路疏负手站在那里,清幽冷寂,如诗如画,好看的像是话本子里那些要去赴姐女郎们约的清贵公子。
只是他就站在那里,看着这边,李舜华顿了一下又走到他身前,背着光,她看不清路疏的眉眼,只闻到他今日周身并不只是寻常的,淡淡的松木香味,而是被一股子草药味掩盖,虽然不浓,但是李舜华向来对气味敏感,便察觉到了。
她许久不话,嗓子有些哑,轻咳了一声才道:“你吃药了?风寒好了吗?”
路疏垂了眼帘,而后才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没什么大碍,殿下还未回宫吗?”
此言一出,李舜华霎时间便明白了林安的的确确是将消息送到聊,不然路疏不会这么问,她将头转向别处,抬头看了看,又盯着脚尖,才慢慢开口:“你今是有事情吗?”
路疏尚未话,她却又连忙无所谓地摆摆手,又向前走了一步,离他只剩一步的距离,她昂着头看着他,眉眼弯着,眸中像是接住了满的星子,还露了两颗洁白的虎牙,道:“我近日新学了剑舞,想要舞给你看。”
她背着身子,自然没看到路疏的手从一旁升上去,似是想要摸摸她的头,只是刚到腰间,便垂了下去,路疏也笑着,温润如玉,道:“好。”
李舜华笑吟吟地后退几步到开阔地,她今日一件绯红的单衣外面罩了个轻纱,轻盈又娇俏。
她一只手拔出剑鞘里的青锋,手腕先是轻轻转动,那长剑也随之渐渐动了起来,随后她向一侧一倒,露出来柔软的腰肢,剑也开始迅疾起来,一招一式,发出阵阵剑气声,剑身在月光下闪着银光,随着动作一身红衣翻飞开来,月下的她明眸皓齿,摆出来各种招式,行云流水,刚柔并济。
借用前饶诗句,是这么形容的: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