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爵摇摇头,“可是我总觉得,自己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甚至重要过自己的生命。”;
林桑桑的心中悸动,想要猜测那件事兴许就是自己,可是却又不敢这么大胆的一厢情愿,倘若不是,岂不是自己就成了最大的笑话。;
“林桑桑,你告诉我,我们真的只是初识,我们之前,真的什么联系都没有?”;
林桑桑愣了愣,睁开眼睛的时候正看到慕容爵专注的盯着自己的神情,他想要知道答案,林桑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迫切,却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如实相告。;
她伸出手,缓缓的攀附上慕容爵玉色的脸庞,在这样真诚的目光下终于开口道:“不管是不是,有些事情,我只想自己承担,你不要再问下去了……”;
一向都是慕容爵在毫无怨言的保护自己,安排自己,可这一次,无论是什么,她都想由自己承担,由自己来完成。;
慕容爵还想什么,眸光却微沉,原来是门外传来了不同的脚步声,以及敷姜慌乱的刻意的王房间里暗示的声音。;
“陛下!陛下!我们女君已经睡了啊,您还是明再来吧!”
燕九可永远都忘不了自己在水下挣扎的感觉,那些平日里看起来毫无攻击性可言的液体,在池塘的深处却有着将他整个身体撕碎的力量,他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无助感,暗黑一片的水域,像是将他心中最恐惧最孤独的回忆勾出。;
本来快要死掉了呢。;
但是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一片熟悉的明黄。;
身下被褥的触感也是熟悉的,他的生母,已经随着他的登记被册封为太后的贵妃在他的床前哭泣,燕九可还闭着眼睛,但是意识已经无比的清醒,他听到自己的母亲带着恨意的声音,“皇帝若是有个好歹,哀家定然要那女君陪葬!”;
女君?关林桑桑何事?;
很快,另一个他熟悉的声音,这是另外一个林桑桑,谢长莘,在他的床前也是痛哭流涕,却带着一种对太后的讨好和巴不得撇清关系的急牵;
“太后,现在就将那个女君抓来吧,要不是她推臣妾入水,陛下也不会跳到太液池去救臣妾,可怜臣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只能拼死爬上来喊人救陛下,我的陛下啊……”;
是谢长莘救了自己?;
燕九可刚刚恢复意识的脑海中闪现过一双眼睛,那双眼睛的主人在水下对着自己道,“撑住……”;
那样娇弱的身躯,是怎样将自己一步步从水下拖上来的。;
“来人啊,速去”;
太后的眼中满是戾气,女人都是祸水,虽然现在自己身边的这个谢家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那个祈国女君更不是个东西,她现在就要将她抓到自己身边来,她的儿子伤一份,必要让她赔双倍!;
“母亲。”;
太后的声音被一道微弱的声音打断,这道声音虽然微弱,但是在听到这声音的那一瞬间,太后的瞳孔就敏感的放大,她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去,燕九可的双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静静的看着自己。;
“皇儿!”;
太后不过三十来岁的样子,虽然已被尊称为太后,但是日常的穿着打扮无不精致。可眼下,她颤颤巍巍的走向燕九可的时候,哭的两只眼睛妆都花了。;
“哀家的皇儿没事,真是佑大燕,佑大燕啊。”;
燕九可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再看这个为自己哭的分外凄惨的女人,心中很难不生出点涟漪,好生哄了人带太后回去休息,目光再一转,自己的床边还跪着一个女人。;
是“林桑桑”。;
想起自己跳进河里找到林桑桑的那一瞬间,对方却想也未想便一脚将自己踢开……燕九可低低的笑出声音来,他这一辈子自诩理智,万不会为儿女情长做出什么傻事来,但是没想到终有一是这么做了,而且对方的反应,让自己觉得自己是一个大傻子。;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可是臣妾如果不这么做,不仅会自身难保,还会连累陛下,到底,臣妾死了没什么,可是陛下……陛下是……”;
燕九可不等她完便挥了挥手,他不想再听这些虚话,也不想在看眼前这个虚伪的女人,到底,林桑桑以前不过是一个自己得不到的执念,如今得到了,细细看,也不过如此。;
“下去吧,无事就不要过来了。”;
谢长怡也知道眼下不适重拾旧宠的时候,这事做起来还需要慢慢的筹谋,这样想着,她也就不哭不闹的退了下去,可是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一面,竟然险些成了她见燕九可的最后一面。;
燕九可躺在床上,屋子里的奴才很多,太医都在室外忙碌着,他的身子倒是没什么大碍,听昏迷的时候还有些发烧,吃了几服药,发了几场汗,醒来的时候除了手脚无力什么不适感也没樱;
“要么咱们陛下不是普通人呢,这龙气护体岂是轻而易举能山的?”;
奉要的太监姓卓,原本是先帝身边的左膀右臂,按着前面几朝的惯例,新帝登基一般不用这些老人,原因约莫是那些接受皇位人未必就是当初的上一届皇帝看重的人,既然是先帝身边的老人,多的是打发了守陵或陪葬。;
但是卓公公与燕九可俱不同,燕九可跟前实打实受宠的儿子,二皇子倒了之后,一众皇子里面没谁可以和他比肩。先帝去的突然,没留下关于储君的只字片语,燕九可登基乃是人心所向,在加上有卓公公推波助澜。;
故此这皇帝的寝宫政和殿他待的安生,连着侍奉了两朝的皇帝了。;
燕九可接过卓公公手里苦的让舌头发麻的汤药,同时淡淡的问了一句,“西苑那边怎么样了。”;
凤仪殿还没收拾出来,西苑就是祈女君暂居的地方,问西苑,就等于是在问女君。;
卓公公愣了愣,主子头一次打听了一个除了林桑桑贵妃以外的女人,“奴才没留意,大家都忙着照看陛下呢,不知道西苑那边的情况。”;
燕九可喝药的手就顿了顿,这么来大家都不知道自己是被林桑桑救上来的事。;
看着外面一片深沉的夜,他忽然就很难放下心来,卓公公向来是个为主分忧的人,估摸着燕九可的脸色,心的提议道:“陛下若是不放心,奴才去看看?奴才亲自去看。”;
卓公公的提议其实很合燕九可的胃口,燕九可点零头,却在卓公公要出去的时候唤住了他,“算了,朕亲自去。”;
卓公公几乎是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光是打头的灯笼就有几十盏之多,燕九可大病初愈,一路上卓公公都提心吊胆的跟着,直到了西苑门前,大门紧紧的闭着,卓公公着急的向着里面喊道。;
“人呢!都去哪了?陛下亲至,还不快开门?”;
正在里面嗑子的敷姜险些被呛住,依着她自己的高见,这燕九可是来报救命之恩来了,但是……来的不是什么时候啊。;
如果刚刚那一刻她还在默默的期盼着林桑桑能在房间里和慕容爵发生点啥,现在她只期盼着两个人在房间里千万不要发生点啥。
“睡了?睡了也得给我喊起来!”;
门外的声音甚是嚣张,话的人并不是燕九可,而是跟着燕九可一起来的卓公公,卓公公瞪着眼睛,看着这个叽叽喳喳拦在自己面前宫女打扮的丫头,这丫头什么意思?难道想让他们陛下吃闭门羹?;
嘿,胆子真不呦。;
“不是的,唉你们别进去,我们女君总得穿衣服吧!”;
敷姜尽力了,她发誓自己是尽力了,她用自己身体守在房门前,心中暗暗的乞求房间里的这两位大神千万别做什么出格的事就算做了也赶紧把自己收拾好哟。;
燕九可淡淡的看了一眼这个拦在自己面前的姑娘,想了想这姑娘的也有道理,夜深更重,林桑桑很有可能已经睡下了。但是……倘若不看一眼,又确实难以安心。;
“朕自己进去,只看一眼。”;
身后的人十分有眼力的在房门前站住脚步,敷姜还想再拦,整个人已经被卓公公拉到一边去了,卓公公瞪大眼睛吓唬她,“不要命了?”;
房门被吱一声的推开,这房间中果然一片昏暗。林桑桑躺在床上,死死的闭着双眼,心中算着慕容爵应该是从窗户那跳出去了吧,应该是离开了吧。;
其实本来,林桑桑觉得燕九可对自己的态度就挺不在意的,毕竟已经大度到赐男宠给自己的份上了,就算是在自己的房间抓到男人也应该是反应平淡,不足为奇,但是这个男人千万不能是慕容爵啊。;
因为按着燕九可的想法,慕容爵现在应当心智不全,且只听命于他,若是贸然出现在林桑桑的房间中,恐怕会惹燕九可的怀疑,所以林桑桑还是心虚的让慕容爵从窗户那逃走了。;
她闭着眼睛,只能隐约的推断出这个人并未点灯,只是放轻了脚步靠近了自己。林桑桑感到自己的额头被饶手掌覆上,黑暗中传来了燕九可不放心的一声轻叹。;
“还发着烧,也不知道保暖。”;
着燕九可便移动了自己的脚步,走到窗前,将林桑桑房间中的窗户轻轻的合上,再之后,他就退出了房间,像是就像他自己的那样,他来此,只是为了看林桑桑一眼。;
在燕九可退出房间后,林桑桑终于能够松懈下来一口气,她听到门外燕九可对着敷姜吩咐道:“待她醒来,不用告知朕来过。”;
之后,这支声势浩大的队伍怎么来的,便怎么离开了。;
在他们离开后敷姜便一脸八卦夹杂着兴奋的闯了进来,她伸手晃了晃床榻上睡意惺忪的林桑桑,“太刺激了,军师哥哥呢,你们没被逮到吧。”;
林桑桑翻了个身,眯着眼睛看面前一脸兴奋的敷姜,懒洋洋的道:“嗯,要是被逮到了,你觉得我还会好生生的睡在这吗?”;
而另一边,已经走远聊燕九可忽然停下步子,卓公公虾着腰跟在他的身后,随时等待着主子的日吩咐,燕九可想了想道:“给西苑安排两个信得过的太医,吃食药材都别缺着。”;
卓公公笑起来,脸上的细纹就像是一朵花似得,“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