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烨辰一脸茫然的看着瑾瑜,很认真的说道:“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很恨我爹,有时候我又很能理解他在当时的无奈和为了保全我不得不抹去我娘的一切的苦衷,这么多年他都说我不成器,我的确不成器,我怎么也放不下那一段过往,放不下对我爹的结缔,我和他唱反调,却又怕真的给他带来什么麻烦,毕竟那是我娘用生命爱着的男人,若是他真的有个什么事情,我怕我对不起我娘。可是我又不甘心我娘就那样被遗忘了,甚至是被自己所爱的人所遗忘了,这么些年以来,我一直很矛盾,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该真的恨我爹,还是该好好的尊敬着他。”
瑾瑜听的认真,他能体会到白烨辰的痛苦,却恨自己无法感同身受,他不知道经历了这些事情的白烨辰到底承受了多少,那小小的孩子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在自己面前自杀的这件事给他的心灵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瑾瑜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安慰的好,想了想坐过去把酒杯还给了白烨辰,伸手绕到白烨辰的背后,安抚性的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他的背,这种时候果然还是醉着比较好吧,醉了就不会想那么多了,会好受很多,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无声的陪伴在白烨辰身边,做一个忠实的听众。
只是他感觉很心痛,为白烨辰感到心痛,白烨辰平时给人的感觉如同阳光般乐观温暖,总是漫不经心的,什么事情都不往心里去,原来他的心里装了一件这么沉痛的事,碰不得,不可说,若不是今日他喝多了,若不是自己正好在这里陪着他,白烨辰肯定不会说的。
这么多年,这些伤痛,都是他一个人一遍一遍的自己回忆自己舔舐伤口,没有一个人可以倾诉,没有一个人帮着他抚慰情绪,分享心里的痛楚。
他都不敢想,白霄又一次婚礼的时候,白烨辰是抱着什么心态接受的,而第二次的婚礼是在白霄有身份地位的时候举办的,盟主大婚可谓盛大,这么一对比起来,白烨辰娘的婚礼可谓简陋至极,两个女人嫁给同一个男人,待遇却是千差万别的,那时候白烨辰是偷偷的躲在角落里独自饮酒安抚伤口,还是在喧闹的人群中独自孤独。
他也很心痛白烨辰的善解人意,若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完全可以对他爹只有恨的感情,这样或许他能轻松些,可是白烨辰偏偏是个内心柔软又善解人意的人,所以他对他爹又恨又能理解,可能还有对父爱的渴望和对父亲养育自己的感恩,所以他其实对白霄的感情很复杂,如此复杂的感情才更折磨人。
他更加不敢想,这些年白烨辰的内心经历多少不为人知的煎熬,却还能给人一种乐观又温暖的感觉,那些能给人带来快乐的幽默活泼都是用来伪装自己的外壳吧。
白烨辰沉默着,过了良久瑾瑜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可是白烨辰睡的并不安稳,在梦里还在小声的抽泣,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眼角都溢出了些许泪珠,大概是好多年都没有这么哭过了吧。
瑾瑜给白烨辰一个温暖的怀抱,抱着白烨辰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儿时母亲哄孩子那般,轻声道:“哭会儿吧,你压抑的太久了。”
这边气氛死气沉沉,同一时间另一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醉舞自从给林炫解毒之后,好像就特别不顺,那之后的经历可谓荆棘密布,灭了遇见山庄那次差点见到了孟婆,后来又帮林炫挡剑被毒折磨的生不如死,又尝到了被费了内力的无力感,再然后又经历了一次暗杀在鬼门关走了一回,她频频受创,就算有再多的血也耗的差不多了,所以她身体现在很虚弱,精神有些萎靡,入夜后睡的也比从前早了很多,而且还睡的特别沉,很不容易醒来。
今日的晚饭林炫还是很遵守承诺的把鱼汤端给了醉舞,她喝完鱼汤站了一会儿就睡下了,此时差不多半夜,醉舞算是睡了一觉了,可是却被热醒了,她疲倦的睁开眼来,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怀抱中,好吧,这都见怪不怪了,每天晚上睡觉林炫怕她跑了似的,都必须搂着她,她也习以为常了,可是今晚有点不同,林炫浑身烫的厉害,向外散发着高温,让醉舞难受的热醒了,打扰了她本来就不够睡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