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栖暮一喊这才回过了神,连忙回道:“诶,就来了。”
等我走进了才看出来他面色苍白,眼眶都有些泛黑,我连忙夺过他手里的东西,有些恼:“你病得这么重了,都不和我说,我要是不回来,你是想这么样,泽漆也不收几个小童子,你看你现在这样子。”
见我这样,他倒是没有像平常那样显得不高兴,要和我拌嘴,只是有些无奈的说道:“好啦,我晓得了,我这是难得的生一场病,来的就凶猛了些,等我把药碾好去煎服了,就要好了,做什么这样凶。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还在三危山吗?”
我拉着他把他按坐在凳子上,他突然站起来还踉跄了一下,此时坐在凳子上,便一只手撑着身体,我看着他腰都有些弯了,不知道内里已经病多重了,忍不住眼眶都热了。
我手里拿着之前碾压的东西,又接着忙起来,回道:“阿望去三危山帮了我的忙,正好和我提起了这事。要是我没正好碰见他,你是一点儿没有打算告诉我是不是,你病的这么重。”
我说罢便忍不住流了泪来,叫栖暮看到,惹的他凑近我,笑着和我解释道:“我自己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的,你就是不回来,没几日我自己也要好了,枝枝不哭。”
我瞪他一眼,声音略大了些:“你怎么照顾自己的,你瞧瞧你身上这衣服,都空荡荡的了,我听阿望说的时候,他讲的还没有这样呢,这才几天,你存心要我难过是不是。”
栖暮伸手来给我擦了擦眼泪,轻声的答道:“我做什么要叫我们枝枝难过,是真的没几天就要好了,告诉你了不是叫你平白的担心?你要是晚几天回来,必定不晓得我还病了一场,我没几天就能养好的。”
我闻言又“啪嗒啪嗒”的掉起泪来,忍不住把脸蹭到他的肩头上,骨头硌人,叫我心头发酸,他愣了一下,还是把手搁到了我的头上,轻抚着宽慰我:“是我叫枝枝担心了,往后师兄一定再不生病了。”
我含着哭腔说道:“哥哥,我如今只有你了,你不知道我多担心你,我其实也害怕的,并没有那么胆大,你要是也不要我了怎么办,我好害怕。”
我许久未和栖暮如此亲昵,此时却好像回了小时候,满心的委屈都想吐露。
他也侧了头,和我靠近,哑着声音:“谁会不要枝枝,哥哥哪里舍得,不怕,哥哥会一直陪着枝枝,是要给枝枝撑腰的。”
我闻言哭的更是止不住,这些年的委屈好似都有了宣泄,伏在栖暮的肩上哭的不成样子。
等我最后总算是收住了眼泪,栖暮的肩头衣裳仿佛都被我哭的能拧出水来,我看着倒是有了些不好意思,有些忸怩的道:“你要换身衣服了,换下来我给你洗。”
栖暮却是不大在意,拧了拧我的脸,说道:“我们枝枝许久没有唤我做‘哥哥’了,我晓得这次是受了大委屈了,现在哭过一场,不要难过了好吗?”
我闻言便急忙点了头,伸手拉着他的袖子,嘱咐道:“我就在这里照料你好,等过了这一阵子,你便收几个童子在这里好不好,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有个病痛的都没有照料你的,我实在不能安心。”
栖暮深深看了我一眼,最后还是点了头,应允道:“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