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马往城里跑,快。”王仁则说完跳上战马,加鞭就不顾一切逃往城中。
这时,就听身后城墙上又传来阵阵熟悉的爆炸声,王仁则知道发生了什么,头也不回只顾打马逃去。似乎守军伤亡和城池的丢失完全与他无关一般。
再看城墙之上,第一轮百余发装药铁丸炮弹重重的砸在城墙上,爆发出声声巨响,随之便是城墙上几处在爆炸声中坍塌下去。躲在垛口后面的守军也有很多被一道炸的飞起,摔落城下而死。守城士卒见了早被吓破了胆,如同惊弓之鸟般纷纷往城下去躲避。
一发炮弹正好击中城楼,将城楼直接炸塌半边,郭什柱也因此被炸成重伤,在残余亲军的搀扶下,赶紧去到城下避炮。
连续炮击三轮后,硝烟散尽,洛口城再次出现在裴蕴眼中的场景已是与先前截然不同了,城垛口好几处,包括城楼已经被炸塌了,有一处可能连续遭受炮击形成了一个很大的字形缺口,将城墙断为两截。城门也被炸塌燃起大火。
“裴帅,末将请求攻击。”华公义见城墙已塌,城上守军伤亡巨大,特别是城门已开,便要上前抢城。
“呵呵!华将军稍安勿躁,且看城中变故再说。城中尚有数万人马,我军冲进城中便是一场巷战,我军火器神威顿失,多有伤亡不合算。”裴蕴笑着说道,一副成竹在胸之状,身后众将也都人人心喜,感觉这战打得也太过轻松容易了。
“将军,晋军炮停了,郭将军在城上被炸成重伤,眼看晋军就要冲入城中,请将军快拿主意。”王仁则此时已跑回帅府,听得手下心腹来报,面色顿时如同死灰般。
“快,命令众军撤入城内与进城晋军近身巷战,务必等待援军赶来。”说完这句话后,王仁则颓然跌坐在圈椅之中。
心腹小校赶忙出去到军中传令去了。
不一会儿,一辆马车拖着身负重伤的郭什柱回到了帅府,几个亲随将郭什柱抬进了府中,放在软垫上。府内郎中赶忙上前一阵手忙脚乱的医治着。
王仁则也推开众人来到郭什柱身边查看伤情。
“医官,如何?郭将军还有的救么?”
“禀将军,郭将军身上有十余处创口,虽都不是要害处,但流血过多,现在处于昏迷之中。若是止住了血,也需静养多日才能醒来。”
“啊?还需静养多日?也罢,抬进內府让其静养吧!”王仁则听了医官的话后觉得这郭什柱就如同跟死了一样,现在根本无法指望他来守城了。
“禀将军,不知何故?城外晋军并未冲入城中,只在城外看着,似无心进城一样。”在郭什柱刚被抬进內府后,一名中军官跑进帅府向王仁则报道。
“哦?随本将军登城一望。”说完,拿起马鞭便往府外而去,众护卫赶忙跟在身后一起出去。
王仁则快速登上已经破损不堪的城墙打眼望去,果然城外的晋军并未急于冲进城来,而是还等待着什么?
“快,趁此时机命令军士们用土袋将城墙塌陷处堵上,再去把损坏的城门用土袋堵严实了。”王仁则慌忙下令道。
经过对伤损统计,此次攻击伤亡了不到3000人,这个数字对于尚有7万多守军的王仁则来说还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城外数十万晋军不趁机攻进城中。
“将军,就算城墙能用土袋堵住缺口,但将士们都不敢再上城头防守了。若是敌军在用炮袭又当如何?”身边一员副将带着哭腔叫道。
“这”王仁则听了顿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只是茫然的看向远处的那一排令人恐惧的黑色铁疙瘩。
就在这时,晋军阵中又跑过一骑,仍旧是举手打着白旗。王仁则呆呆的看着越来越靠近的这人,原来还是那晋军中的主簿裴蕴。
“裴蕴先生,汝又来何干?”王仁则大叫道。
“城上可是王仁则将军?某特来劝将军出城纳降的。”
“呵呵!汝之火器虽然厉害,但我城中守军尚有近8万,守此城绰绰有余,如何便降了?”王仁则有些不甘心的回道。心想,自己现在若是只存数千人马,那降了也无所谓。但初战自己仅伤损了3000人,就来逼降,似乎也太过荒唐了。
“呵呵!王将军能否投降不在于你现有多少人马,而在于将军能否守得住城池。请问将军,在某的炮火之下,这洛口城还能守么?”
“先生此言差矣!先不说我城池安在,单就说我洛阳援军已在近处,不日便到。本将如何能降你?先生且回,只管来战。”
“呵呵!言尽于此,待某再次轰城。”说完,裴蕴转身便回返本阵。
“快令将士们速速离开城头,到城下躲避。”王仁则见裴蕴回阵,立刻就看到那列炮队有了动作,吓得赶紧下令让刚登城防守的将士立刻退下城去。
但王仁则命令将士们刚刚来到城下死角处躲好,就听城外又是一阵让人胆寒的炮声响起,众将士立刻用双手将双耳捂住。
连绵不息的炮轰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城下守军在大地的震撼中苦苦捱着,不少士卒双膝跪地不断对着上天磕着头,哀求着老天让自己躲过劫数。当城上的爆炸声停止很久了,守军们都未反应过来。
“将军,停了,你听。”一个护卫不断推搡着紧紧捂住耳朵,紧闭双眼的王仁则叫道。
“啊?停了么。快登城去看看,晋军是否来攻了?”
“将军,还看什么啊!城墙已经垮塌了大段了就是城中民房也被毁了多半,我军伤亡惨重。”
“啊!”王仁则仿佛才从梦中惊醒,赶忙起身回头看向城墙方向。果然,映入眼界的早已没有了高大的城墙了,取而代之的尽是一堆垮塌的破碎砖石,仅有不远处的城门那段还矗立在烟火之中,城楼建筑已是一堆熊熊大火。再看城中到处火起。
“唉!大事去矣!某所依赖的城池俱毁,这里如何守得。”王仁则自言自语的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