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老爸老妈说过年不打算回来,简珏就过得没什么时间概念,这眼看着要过年了,有种玄幻的感觉。
“呵呵!这么快啊!”简珏尴尬地笑笑。
“过年休整一段时间,我没什么工作,你呢?”肖博威用手一下一下的捋着简珏头上的呆毛。简珏发质很好,没有烫染过,想起来,除了特殊场合,这丫头貌似一向不修边幅。
“我?”努力想想,“毛毅导演的事情搞定了,我这边也没什么事了,公司那边明天要开尾牙,我已经都甩给景锢犀了。”
“那我们去旅游好吗?”
“旅游?”简珏抬头看看他,“过年你不回家陪你爸妈吗?”
“嗯,我爸是院长,每年过年惯例是要值班的,我妈不提也罢。”
简珏坐直身体,拉过肖博威的手,眯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直看到他疑惑地挑眉。
“现在想想,你好像从没有提过伯母的事,我不强迫你说,也许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你应该知道,但凡你有一点想和我度过余生的想法,未来这一切我就都躲不过。我不是菟丝花,不需要把我保护到滴水不漏。”
听了她的话,肖博威不知想到了什么,噗嗤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简珏莫名其妙。
“你当然不是菟丝花,你是霸王花!”
简珏咬牙:“嘶!哎呦喂,我这暴脾气!你能不能不这么破坏气氛!”
肖博威止住笑,努力摆正姿态:“嗯嗯!好,抱歉,我不笑了。”抬手又捋了捋她的呆毛:“我的家庭没那么复杂。时代的产物罢了。”
“时代的产物?”简珏一听这个词,立刻脑补了十多种剧情的下乡知识青年与小村姑的故事,一时间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肖博威一看她亮晶晶的小眼神就知道,这丫头脑子里肯定又开始天马行空了:“快收起你的想象力。”
肖博威的父亲是下乡知青,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会结束,所以多数知青都选择在当地成家。肖父和其他人不太一样,肖家是中医世家,那个年代是被打倒的重点对象之一,肖父也想成家,但没人敢嫁给他,直到动乱快结束,才以二十八岁高龄娶了个哑巴新娘肖博威的母亲。肖母家也是寡母孤女,没文化,又是哑巴,所以二十四五了也没说上婆家,肖父下乡的村支书做了媒,在风声不那么紧的年份,把肖母说给了肖父。肖父觉得肖母勤劳孝顺,虽然是个哑巴又大字不识几个,但结婚求得不就是个安稳,很快就答应了。要说肖母虽是个哑子,但看肖博威的长相就知道,当初肯定也是个貌美的,只是常年的营养不良和衣衫褴褛,让十分的姿色也只显出个面黄肌瘦来。结婚不久,国家恢复了高考,没有年龄限制,肖父考上了军医大,欣喜若狂,可摆在面前的生活让他犹豫不决。接下来的故事没有什么负心汉,也没有千里寻夫。肖母咬牙承下家里的重担,让肖父去读大学,肖父也是个有担当的,补贴都寄回家,两人谁都没说,但都默契的努力相互扶持着,直到肖博威出生。一个新生命的到来值得人欢庆也会带来巨大的压力。那个时候的大学管理比现在要严格得多,肖父读的军医大更是,离家远节假日不可能回家,寒暑假有时还会被指派各种任务。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肖母虽不是守寡,却也差不多了,肖父自上大学五年间总共也就回过家两次,还是在最初的两年,渐渐地,村子里流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后来在肖博威四岁的时候,肖母在肖父毕业分配后把肖博威送到了他所在的部队,转身消失了,也断了联系。肖博威那时已经懂事,虽还不到入学年龄,但肖父托了父辈的老关系,让他提前入了学。肖博威从小就显出过人的天赋,一路跳级,十八岁就大学毕业,部队信息化建设特招入伍,学业、工作繁忙,也就没什么时间回老家去看肖母,直到这几年。老人年纪大了,年轻的时候身体亏得厉害,现在总有些病痛,没人在身边照看,也不愿意肖博威总去看她,肖博威就每年回去接她到军总医院做一次体检,每次做完肖母就闹着立刻回去,从没例外,过年也不让肖博威去陪她。
在简珏听来最奇怪的是肖父的反应,当年肖母一言不发把肖博威丢到他跟前,他没去追问,听之任之,肖母托人写信让他打报告离婚他也不理不睬,之前每年都抽个几天回去看看,还托付了老支书的儿子帮忙照应,后来肖博威每年接肖母到军总医院检查身体,他都跑前跑后全盘负责。
“你就没问过你父母都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