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毓翎阁丝竹声声,今天狩猎归来,徽宗再次在行宫设宴,晚间苏玉徽没心情再去凑那个热闹,一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昭王,二则是虽然她性子素来是那种拿的起放的下,但是也不想再看见赵泓临与慕晚婵再在晚宴上琴瑟相和的场景。
比起殿前的热闹,长廊这处倒是显得有些冷清,苏玉徽靠在栏杆上,却见绿梅暗香浮动,挂在梅花树上的琉璃盏灯火莹莹,风吹动上面木片的风铃“铛铛”作响,宛若活泼的曲调,倒是抚慰了苏玉徽颇为郁闷的心情,先将对赵泓临的儿女私情搁置在了一旁,想的是方才赵煜同她说的话赵肃已调遣兵马,明日将在废墟那设阵剿灭那只邪物。
先不论为何赵煜好端端的透露风声给他,但是想到年之前明明与赵肃约法三章,但如今赵肃却瞒着她行动,心里面有着莫名不快和不被信任的感觉,之前她数次私自行动瞒着赵肃,但是赵肃却屡次出手相救,他心中是否也是这般复杂滋味呢?
苏玉徽一时间理不清究这种感受,一旁的蔷薇见着苏玉徽一脸纠结的模样却误会了,开口道:“主子是在想六皇子?”
同为女子,蔷薇能够理解苏玉徽此时的感受。曾几何时她遇见周蘅芜时便也是那样情窦初开的年纪,那般好的容貌、温雅的性情,不由教人沦陷。
纵然眼前的苏玉徽内心如何的强大,总不过是个普通的少女,如同六皇子赵泓临那般出色的男子,又那般温柔体贴,自然是喜欢的。
周蘅芜……今日浣花溪边,他左右逢源的在那些鲜衣怒马的世家子弟中间依旧那般的显眼,今年的岁月在他身上并无留下太多的痕迹,只是昔日温润的公子成了如今身份显赫的大理寺少卿,终归是不一样了。
有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留在汴梁?眼睁睁的看着二人面目全非的样子。
苏玉徽知道蔷薇误会了,便道:“他都要与慕晚婵定亲了,我还想他做什么。”
话音落下,却见蔷薇并无反应,连叫了她好几声蔷薇都怔怔的,见她这般苏玉徽了然:“你在想周蘅芜。”
不是疑问,而是以一种笃定的语气,毕竟除了周蘅芜之外还能有谁能让蔷薇失态,而且从昨日到骊山行宫她都比往常要沉默,应该是因为周蘅芜的原因。
想到此处,苏玉徽心中有些复杂,一方面她知道蔷薇心底舍不下周蘅芜,但是一直过不了当年的坎,是以便以一纸契约将她留在了汴梁,希望她与周蘅芜之间能有破镜重圆的时候但是另一方面苏玉徽又不想见着蔷薇死气沉沉的样子,毕竟她见一次周蘅芜便就神伤一次。
面对男女之间复杂的感情,饶是聪颖如苏玉徽也不知如何去劝解。
蔷薇有被点破心事的尴尬,沉默但是没有否认。
苏玉徽长叹一声道:“也不知你们怎么想的,如今临语姝已死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们到底是已经成过亲的人,他心里还有着你,就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隔世经年,在岭南的岁月宛若一场大梦,如今梦醒了,在汴梁的她不再是小妩,而他也再也不会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周郎。
蔷薇轻轻的摇了摇头,苏玉徽看着她固执的神情撇了撇嘴道:“你们啊就是想太多,若是喜欢便在一起,若是不喜欢就痛痛快快的分开就是,为何还要百般纠结。若是有朝一日我如同你一样喜欢一个人,他也喜欢我,那这世间不会有任何东西能将我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