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紧张得汗流浃背:“我应该说些什么?我还没背熟玫瑰给我的求婚的台词。”
“我也不清楚,你等等,我百度看看。”
两个脑袋凑在一起,盯着手机里的词条搜啊搜,你一句我觉得这个可以赶紧抄下来我一语这不是奶奶做编剧时的经典台词吗,也抄下来最后东拼西凑,总算组成一页手掌大小的纸。
冬荷又是被求婚者又是导演:“上面说,男生得把蜡烛摆成心形。”
莫愁忙碌了一阵说:“好了。”
“玫瑰花得洒在蜡烛周围,增加浪漫的求婚气氛。对了,室内的灯得关掉。”
“花洒完了之后要做什么?”
“跪下。”
“啊?”
他有些懵,自己这是又犯了什么错了吗?
冬荷说:“单膝下跪。”
“哦哦哦,好的。”
他照着纸条上的字念,“你说你最讨厌数学,因为数学里面的话都很悲戚,比如什么无限接近无法相交,假设存在,一方为零,结果也为零。可是你知道吗?我愿意为了你,成为无限接近的一点,把你我勾成相交。我也愿意为了你,把假设存在这个伪命题扩大到真实存在。更愿意为了你,化零为整!我亲爱的紫薇,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等等,你刚刚喊谁的名字?紫薇?”
原本在沉浸在自己设置的情境中的莫愁被她这么一追问,有瞬间的短路:“我也不知道紫薇是谁,我就照着上面的求婚词条抄的”
冬荷:“”
推他回去跪着:“抄错了!重新说!再说错了就罚你跪键盘!”
莫愁点头如捣蒜,重新把话念了一遍,冬荷把手伸过去,戒指跟冰棒似的,套在手上凉丝丝的。这一刻,冬荷心头浮起一股不一样的情愫,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心在河水里飘动中:“起来吧。”
难得这么温柔对莫愁讲话。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把这件大事完成了。冬荷把人拉回床上,跟个土匪欺负良家姑娘似的。莫愁被吓了一大跳:“那个那个那个不是说要睡、休息吗?”
冬荷说:“别告诉我你不想?”
莫愁不知低声嘀咕了句什么,脸上越来越红,身体一直在往后缩,拒绝冬荷的扒拉。搞得她最后都来火了:“陈莫愁!你要是敢再动一下,我就把你从这层楼扔下去你信不信!”
莫愁可怜兮兮说:“你那么轻,是扛不动我的……”
“笑话,我还用扛?勾勾手指头不就过来了吗?”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可你都要把我推下楼了,我为什么还要再配合你呀?”
“因为你傻!”
这会儿说话的功夫,冬荷把某个人的衣服都脱完了。要知道为了这一天,她可是不耻下问,还看了不少片子来研究呢!
莫愁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尤其是看到她再次抱住他的脖子,热意融融的气息让他在也冷静不下来,一个翻身,被子盖住两个人,蠕动的时候跟毛毛虫似的。
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小动静,可也没人敢去偷听,毕竟这可不是谁都敢做的事。无怪乎连月亮都羞红了脸,急急忙忙收回自己的月华。
当然,这些事都不可能一五一十说出来,就让当事人自己知道就行。冬荷歪头佯装睡着,手却一直摸着口袋里的戒指,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玫瑰偷瞄到她情不自禁的嘴角,给憨憨的莫愁出主意。后者小心翼翼把她的脑袋托在手上,靠在自己的肩膀,一动也不动。转头就看到落荆棘也用同样的眼神看自己,玫瑰抿嘴笑:“介不介意我也靠一下呀,亲爱的落同学?”
落荆棘说:“到了我喊你。”
自从两人敞开心扉,阻隔其中的墙壁开始坍塌,虽然没有那么完全,可起码也让两人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
他们坐了当天的飞机回屿园,把白映榄也接回家照顾。入园后一直没见到陈吉,管家说她正在午休。
玫瑰却说:“奶奶从来不午休的。”
管家毫无破绽的说:“应该是最近这段时间太累了,一个月来都是这么安排的时间。”
边说边把时间安排表拿出来给她看。
这个安排表是上次玫瑰送白映榄回屿园前特意交给陈吉的随行医生,人老了,抵抗力和免疫力下降,病痛也就随之而来。感冒了大半年还没好,玫瑰就嘱托医生:“这里面有些药比较苦,却能够加强她身体的免疫力。吃了晚饭就带她出去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玫瑰不放心,执意要去探视陈吉。
管家眼见瞒不了了,只好领着玫瑰去了陈吉的卧室。落荆棘本也打算跟过去,却被一声舅舅喊住了脚步。
关之梨站在台阶上,穿着打扮都很素,没有了读书时的戾气和傲慢,眼眶里有红血丝和未擦干的泪痕。玫瑰偷偷给落荆棘使了个眼色,随即跟着管家走了。
关之梨沙哑地说:“舅舅,爸爸出事了。”
关晓天死于三天前的空难。当时跟他同一架飞机的乘客和空乘人员在内共有235人,无一生还,且一直到现在都找不到飞机的踪迹。
“我知道了。”
虽然是借用他人的身份,到底还是相处过一段时间,能帮的他还是会帮。
他根据塔台检测到的地方,飞到那个出事的地点。据说当天是个雷雨天气,尧城的机场延迟了不少航班。最后不知怎地,独独开了一趟去往禹城的航次1054。
飞行的轨迹没有偏移,本该是没有问题的。巧就巧在突然卷起的暴风,还有随之而来的冰雹。塔台最后收到机场的信号后一分钟,1054便再也没有出现。落荆棘捕捉到大气层中不该出现的阴翳,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陈吉一如玫瑰所料,连日来被梦魇缠身,一清醒就吐血,一睡觉就做噩梦。医生说陈吉是从吃了她给的药方后发作的,起初还没留意,到后来越来越严重。可陈吉坚持不肯去医院,就这么一拖再拖,就拖到了今天。
周围的灯光很暗,加之今天的天色并不是很好,整个卧室更显阴沉幽暗。玫瑰掀开陈吉用来遮挡外头光线的蚊帐,一层连着一层,越往里走,像是进入了冰窖。
“你来了。”
陈吉这片刻难得清醒,咳嗽着翻身,想坐起来。
玫瑰扶着她,在她身后垫了两个枕头,可陈吉的身体太弱了,根本提不起什么力气,玫瑰就挪移过去,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陈吉一醒就咳嗽:“外面下雨了吗?”
“快要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