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阿珠所言,薄玉乔轻咦一声,而后眉头微微蹙起,开口问了一句。
“我记得先前青衣曾经通禀过,说三日之前又一男子在薄府外头寻你,他是何人?”
闻言,阿珠一张粉嫩的小脸儿,登时便变得有些苍白,贝齿轻咬红唇,水汪汪的眼眸望着薄玉乔,其中的哀求之色极为明显,显然是不欲吐露那男子的身份。
见状,薄玉乔也不欲为难阿珠,菱唇勾起一抹笑意,而后便开口道。
“阿珠若是有为难之处的话,不说也成。”
薄玉乔虽说并非温柔似水的小娘子,但此刻一笑之时,颊边显出浅浅的梨涡,便仿佛盈着水光一般,让阿珠略有些羞愧,而后方才开口道。
“回小姐的话,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那厮不是旁人,便是我们永川涧的二当家,月萧姐姐的亲叔叔,名为屠玄。”
听得此言,薄玉乔杏眸之中的诧异之色更浓,须知,阿珠虽说是永川涧的好手,但身份到底也算不得高,在面对屠月萧之时,也是极为恭敬的。但此刻提到这所谓的二当家,语气之中的不忿着实明显的很,自然会让薄玉乔心生疑窦。
薄玉乔抬手捏住放在一旁小几上头的茶点,香软的豆沙极为嫩滑,将一入口,便融化在口中,着实是极好的。待将口中的小点径直吞入腹中,薄玉乔这才复又开口问道。
“那这位二当家又为何亲自来薄府寻你呢?”
闻言,阿珠兀自低下头,因着皮肉白嫩的缘故,所以这丫头身上的绯色便已然遮掩不住了,自面颊起,一路红到了耳后。见着阿珠这幅模样,薄玉乔心下恍然,便知晓那男子大抵也与阿珠有过一段儿,如若不然的话,想必这小妮子亦不会似现下一般窘迫。
薄玉乔此刻径直转了话头儿,而后冲着素墨开口说道。
“素墨,今日你记得要小心些,防着有什么人刻意将汤汁一类的物什撒到你我身上,而后在请咱们去厢房换件衣衫时,想必便是她们下手之际。”
素墨自是清楚这些高门大户之中的腌臜事情,此刻兀自颔首,随即便开口道。
“小姐,若是有人动了歪心思的话,可是要径直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听得素墨这话,倒是让薄玉乔不禁有些愕然,而后又转头望了阿珠一眼,发觉这小娘子早便没了先前的窘迫,双目放光,好似极为期待收拾那起子不长眼的贱蹄子一般。
见状,薄玉乔只觉胸臆之中仿佛堵了一团棉花似的,登时便冲着这两个丫鬟不住的提点。
“赏花宴是在原府办得,也并非是在薄府。那是人家的地界儿,若是真真闹起来的话,想必吃亏的亦是我们,你二人小心防范即可,没有我的吩咐,可莫要胡闹,记住了?”
薄玉乔一张艳丽的面庞带着些许正色,让素墨与阿珠二人连连点头,不敢违拗。
不多时,马车便到了原府所在的地界儿。
阿珠与素墨二人率先踩在小杌子上下了马车,随即二人便在下头迎着薄玉乔。待薄玉乔下了车驾之后,青衣未曾入原府之中,而是驾着马车停在一旁。
在下马车之前,薄玉乔已然带上了鹅黄的帷帽,因着帷帽质料极薄,所以薄玉乔即便隔着帷帽,也能清晰的瞧见原府外头停放着的十余辆车驾。眼下距离约定的时辰还有些时候,便来了十几家的小娘子,看来原雅珍这赏花宴还真真是用了心思。
不过原雅珍这心思到底用在了何处,便有待商榷了。
此刻薄玉乔藏在帷帽之下的面庞,现出了一丝讽笑,更添几分艳色,只不过旁人因着帷帽的缘故,无缘得见罢了。
将见着薄府的马车停在一旁,便有小厮迎了出来,查验过素墨手中的请柬之后,那小厮便冲着薄玉乔躬身,开口说道。
“薄小姐,便由奴才带您入牡丹园罢!”
听得这小厮所言,薄玉乔应声道。
“如此便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