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回了许府。
她敲了敲脑袋,又活动了一下脖子,记忆才慢慢涌现了出来。
当时,她被江流石点了穴,藏在了洞中,看着江流石毫无防备的爬出去,心中只能干着急,谁叫她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呢。
好不容易等到自动解了穴,她担心江流石,便无所顾忌的跑出了山洞。
她想,洞外要是当初那伙刺客,那么他们最主要的目标是自己,而不是江流石,自己若是束手就擒,他们或许可以放江流石一马呢。
哪知,等她急急慌慌跑出洞口,却冷不丁见到许墨与江流石互诉衷情。
许墨与江流石紧紧相拥,活脱脱一对爱侣久别重逢,自己这么一通鸡飞狗跳,简直大煞风景。
这不,她刚暗道不好,许墨就朝她看过来,眼中是怒火中烧。
得了,她生生撞破了许墨的好事,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于是,她马上举起手,脸色尴尬至极,眼睛瞟向前方,干巴巴地说道。
“对不住,对不住,打扰你们的雅兴了。本宫刚刚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出于担心,这才着急忙慌的跑了出来。”
江流石发现是她出来了,也看了过来。只是,看她的那种眼神,怎么说呢,她当时形容不出来,这时候再一品味,则觉得那是个受伤的眼神。
容华越回忆越觉得不是个滋味了,她着魔了似的回忆江流石看她的眼神。
是了,江流石看过来的眼神,眼里的生机一片又一片破碎,凝成了一个浓得化不开的忧伤,甚至都有些心如死灰了。
可是,明明他已与许墨重逢,看许墨那样子,从前给他的荣华富贵、欢喜珍视,现今也一样不会少,为何他还有那么悲伤的眼神?
任是容华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其中的关窍,她本想回忆更多,却发觉再没有什么留在记忆里。
容华抓着头发,脸皱成一团,心中茫然,突然回忆起许墨的那双冷眼,忍不住在心中暗骂起来。
该死的许墨,堂堂男子汉,却如此小肚鸡肠。我明明不是故意打扰你们,你还要在江流石看过来之时,突然向我发难,一掌劈在我额上,直接将我击晕了。
唉,就是因为许墨把我击晕了,我才没有再多瞧瞧江流石的眼神,搞得我现在在意得不得了!
容华又是一阵儿抓头皮,她总觉得自己心中隐隐地不舒服,可到底哪里不舒服,她又说不上来。
容华正在纠结不安呢,外面却传出了许墨冷硬的声音。
“公主可醒了?”
外面的婢女婆子跪倒一大片,所有人都屏息静气、战战兢兢,与其说是惧怕许墨的威严,莫若说是出于一种作为猎物的本能,今天的王爷,心情非常的不好,她们得万分小心才是。
“回王爷的话,估摸着时辰够了,公主应当是醒了。”
一道不卑不亢地声音响起来,倒有一丝不同于旁人的气度。
容华听出来,那是山荷的声音。她不禁有些疑惑,平常她这边,都是翠意回话的,今儿怎不见翠意,莫非那次刺杀……?
容华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吓得一愣,整个人靠在床上,一丝力气都失尽了。
本来,她以为许墨当时的处境,比翠意危险,许墨都安全无虞,那翠意也应该没事才对。
可是,她忘了,对于许墨来说,翠意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婢女而已,他或许连正眼都懒得看昏迷过去的翠意,就把她扔在龙涯山上自生自灭。
门开了,许墨走了进来,周身带着冷意。
容华看他来了,抬起了头,眼中带着些希望。
“王爷应该带了昏迷的翠意回来吧?”
许墨抿着嘴,本没打算回话,但看容华这幅柔弱无助的模样,竟鬼使神差的答了话。
“这个自然,她如今活得好好的呢。”
容华听了这话,慢慢笑了起来。然后,扶着床,轻轻松松地站了起来。
老实说,这是她第一次看许墨这么顺眼,因为这份顺眼,她连许墨把她拍晕都不想计较了。
“翠意在哪里?本宫想去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