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渐渐散去,阳光从树叶的间隙溜了进来,慵懒的撒在地上……
容华熬了个通宵,眼下有些青黑,眼袋也长了出来。
江流石只是闭目养神,也是一夜未眠,但他整个人却容光焕发,格外迸发了新的生机。
容华爬了起来,用手摸了摸江流石的额头,没发现发烫,这才放下了心。
这时候,江流石趁机睁开了眼,这双眼又纯又媚,含羞带怯,欲语还休,似饱含深情,又显得无辜。
容华一向不解风情,见了也只觉得奇怪。难道江流石的腿更严重了?应该没流血吧?
想到这些,容华有些着急,连忙把那些落叶从江流石身上抚走,露出了江流石的伤腿来。
江流石的伤腿倒没有流血,可是昨日流出的血,变作了血痂,把腿上的袍子与伤口紧紧黏在了一起。
容华很有些发愁,把伤口与袍子分开吧,想必又是一场鲜血淋漓,江流石要受大罪,可是不分开吧,那伤口就特别容易感染,况且如今又这样的缺医少药,丢了命也是有的。
“江流石,你就在这里。我先去给你找一些野果充充饥,等你不饿了,我再替你清理伤口。”
容华说着,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落叶与灰尘,眼睛却望着江流石,眼里也盛了笑意。
“好,流石就在这里等。公主早去早回。”
江流石一双媚眼也看向容华,眼中的笑意缠绵动人,好像能等容华是件了不得的事一般。
咦,这江流石怎么回事?这几天也太怪了吧?老是拿毛骨悚然的眼神望着我,难道我得罪他了吗?
容华在江流石的目光下浑身不自在,心中疑惑不已,以为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难道?难道是那件事他发现了?应该不会吧?
容华越想越心惊,她转过身去,回避了江流石的目光,便快速朝山林里跑去。
山林绵延不绝,林中阳光明媚,却不像外面的暖阳那么灼热,只晒得人舒服极了。
容华伸了个懒腰,浑身舒泰了好些,心中的惊疑也消散了不少。
江流石仍旧躺在地上,容华才离开了一会儿,他便想她了。
为了缓解相思,江流石就用手在地上到处摸索,把沾过容华的落叶都攒在一起,堆放在自己的脸上,他闭了眼,狠狠细嗅那丝独属于容华的幽香。
可惜,落叶上沾染的容华气息还是少了些,若有若无,实在不够他闻。
江流石忍不住深嗅一口,却发觉容华的气息几乎散尽,只有落叶本身的土腥味与腐烂味。
公主,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会不会出了什么事?这样深的林,会不会有狼?会不会有蛇?
江流石由一开始的相思,慢慢变作了惶急,生怕容华出了什么事。
他把脸上的落叶甩开,试着坐起来,却因为伤腿,怎么用力也不能坐着。
江流石尝试了数百次,也还是没能坐起来。他背上的衣物被薄汗打湿,黑发也全部散开,铺在地上,如一匹黑缎又黑又亮。
“嘿,江流石,你看我找到什么啦?”
突然,容华的声音从江流石的身后传了过来,语气欢喜异常。
江流石转过了头,看到容华走了过来,笑盈盈地,连睡眠不足的青黑好似都被这笑意遮挡,倏忽消失不见了。
容华走近了,坐到江流石旁边,从怀中掏出了用几片阔树叶包着的果子,随手把阔树叶打开,把里面的果子露了出来。
红果子被容华清洗过了,那些红果子沾着水滴,躺在青色的阔树叶上,显得憨厚喜人,格外让人有食欲。
容华拿了一个红果子给江流石,江流石没有去接。
容华有些奇怪,看向江流石,这才发觉江流石的眼睛湿漉漉的,像一只受伤的小鹿。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容华柔声问道,双目迅速扫视了四周,看有没有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