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愣了愣,还以为她要说便宜,毕竟主子给了她五大五千两银子,这两天日进斗金,怎么着谁说贵她也不会说贵啊。买下她的时候二十两叶姑娘不还嫌少呢么?
叶拂灵却想的是,墩子一个月的工钱才二钱,一刀纸就要卖一两银子,须知一两银子等于一千铜钱,也就是说,墩子要工作五百个月才能买得起这样一刀纸。
她隐约记得古代的一两银子约合人民币一百多到七百多元,按照墩子的月钱推算,这里的换算方式明显更贴近一两七百多这种。
也就是说,墩子一个月的月钱放在现代来说才一元两元而已,但这里别的没有,生产力劳动力就是发达管够,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物价很低,一个月二钱,在医馆还包吃包住包喝包治病,的确是管够了的普通阶层花销。
话就说回来了,一刀兽纹纸竟然卖七百多到一千多元,买的书生公子都是精致的猪猪男孩啊怎么这么有钱?这也太有钱了罢?!
她长这么大虽然从来没练过书法,但也晓得现代不光有上百元一刀的宣纸,还有上万元一刀的,一千多元的实乃寻常。
可这里物价不是低么,怎么能把纸卖到这么贵?!实不相瞒,她觉得皇商好赚啊……
顿了顿,她忽然想到银面男子给她的五千两银子……一头虚汗就下来了。
“姑娘不知,一两银子还算好的了,咱们卖给皇室的兽纹纸更金贵些,做工更好,一刀纸三、四两乃至十两也是有的。”小厮笑道。
叶拂灵点头,想到了摄政王那一桌奢华的晚膳,心叹着那不是万恶的资本主义么,可以理解。舒了口气,她道,“那你帮我包五刀罢,再带我看看笔墨砚台什么的。”
小厮转身就让人包了五刀兽纹纸,然后将她们带到笔墨处,“我们玉首塘卖得最好的,要属这狼毫、兔毫,这是我们新出的十二生肖兽纹样式,专门和兽纹纸搭配,姑娘看看。”
说着,小厮递上一杆蛟纹兔毫,金黑交织的蛟纹盘踞其上,可以明显看出匠人们精湛的雕刻上染技艺。
“这上面的蛟纹是先画在纸上定型的对吗?”叶拂灵观赏着花纹,缓缓道,“画师一定是位十分气魄的人,我虽不懂画,却觉得这蛟纹勾描得实在霸道,用的劲力不小。”
其实她想说的是,这位画师将蛟纹画得像极了龙纹,不是刻意,只是无意外露,就再也收不住,且这人下笔有力,每一根线条都硬朗明晰。
她虽然不懂画,但能强烈地感受到……画师那几乎要溢出来的野心。
“姑娘好眼力。”小厮也没有因为她的说辞有任何异样,只笑着道,“蛟纹乃是我们玉首塘的老板所绘。玉首塘为皇室提供文房四宝,难免在绘制龙纹时画得霸道狠重一些,而画蛟纹时也一味承袭了龙纹的画法和气魄,最后自然便如此了。”
“是这样吗?”叶拂灵笑笑不语,一边把玩蛟纹兔毫,一边若有所思。她忽然想到了银面男子,竟出乎意料地想把他和这位画师的气场风格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