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我远一点……”我手中使劲去推他搭在我腰上的手臂,“之前你背我的时候我闻到你身上的香气,我不喜欢。”
黑暗中苏垣城好像愣了片刻,低声道,“我沐浴过了。”
说完苏垣城便将自己搭在我腰上的手臂收了回去,翻了个身,侧身躺在榻边,只占着窄窄的的一个边儿。
我不知为何突然没有了睡意,仰躺着,望着黑漆漆的帐顶,脑中一片空白。
直到晨光微熹的时候,一晚上一动都未动过的苏垣城起床准备上朝,我才知道,原来一宿没睡的不止我一个。
“苏垣城,我们说好的不是么?”我思忖了一晚上的话,终于忍不住朝他开口了,“如果你喜欢上了别的姑娘想娶她,就告诉我,然后与我和离。”
“如果有这么一个人,我第一个就告诉你。”苏垣城咬牙切齿,拂袖离开了。
我并没有因为苏垣城这句近似于置气的承诺而多了半分安稳的感觉,只是我心中也很坦然,他太好了,娶我是委屈了。所以本不该是我的,早晚有一天会离开。
我只是提前做好失去他的准备。
我在后院的大树上挂了一个秋千,坐在上面可以荡得很高,甚至可以越过院墙落在陈府中,但是我从没这么做过,我怕吓着陈夫人了。
有一次陈予白站在院子里看到了我正在荡秋千,他站在那说让我跳,他能接住我。
我当时正在兴头上,便将秋千荡得很高,但在差不多能跳出去的时候,我却又不敢了,摔一下可是很疼的。
我最后还是翻墙过去找陈予白玩儿的,因为我有个问题要问他。
“陈予白,三皇子他恢复的还好吗?”我问,“因为一直都没听说他老人家薨了的消息,想必是没什么大碍了吧?”
“苏垣城没告诉你?”陈予白将一碟云片糕递给我,不动声色说,“伤势本就不重,只不过血流得有点多。论深浅,还不及你上次刺我的一刀。”
我想起自己那时为了能赶去救苏垣城,竟伤到了陈予白,这件事一直在我心里梗着,我总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陈予白,本想去接云片糕的手也收回来了,我低着头小声对陈予白说了那三个说了不下百遍的字,“对不起。”
“别再说对不起了,”陈予白破例一笑,浅浅的梨涡便显了出来,“我要是真记了你这个仇,还能时不时的便调侃吗?你看不出我就是想听你一遍一遍道歉想作弄你吗?”
“看得出……”我说,“但还是很对不起,每每想起,都觉得很对不起你。”
“好了,我看你今天来应该不只是说什么对不起的。”
“三皇子打算怎么对付袁家和秦家?”我问,“虽然这事儿牵扯到朋党之争,实在和我没什么关系……但秦百涟是我的朋友,我这些天也去过秦府,可是他们家闭门谢客,谁都不见,我急也没有用。”
“三皇子有自己的决定,他没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从上次在别院和你聊过之后,我便不再去问多余的事,只管他交代我完成的事了。”陈予白说,“我习武出身,官场这一套不适合我,我虽不傻,但也没有他们那么精明。我想通了,往后若是有机会,我也许会参军,和我爹一样,上战场。”
“是吗?”我赞许的看着他,“陈予白我相信你,你一定能行的。”
陈予白又笑了,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