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就是一个比一个无耻。
李慕歌都快被气笑了,她冷着脸对那几个同行道:“不用手摸,你们开了天眼不成,什么都能够看出来?”
随后她又转头看着孙夫人:“这位夫人,现在你相公只是具尸体,我可没有对一具尸体下手的癖好,你要是不想破案,那就自己将你的相公带回去。”李慕歌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皮子,反问,“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查出凶手?”
孙夫人登时就瞪大了眼睛怒骂:“你这个小贱蹄子在说什么,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李慕歌避开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拧着眉头询问旁边的寺正:“寺正大人,听说,殴打朝廷官员,可是要吃牢饭的?”
寺正姓赵,入行也有不少年了,本是津津有味的站在旁边看好戏,没成想被拉了进来,抹了两把胡子,才笑道:“自然是的。”
孙夫人神情慌乱的倒退了两步,微微拔高了声音:“你,你敢,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仵作,打你就打了,凭什么抓我。”
“孙夫人可是忘了,仵作也是朝廷命官,更何况,我这个仵作,还是皇上钦点的。”虽然当时老皇帝不怎么愿意,不过只要这个噱头还在,就相当的好用。
果不其然,孙夫人吓破了胆,惨白着脸,却再也不敢说些什么。
李慕歌这才低头去看那具尸体。
只消一眼,她便不由得啧啧嘴,这尸体,死得真是惨,太惨了些。
身上纵横交错的刀口,明显是被人乱刀砍死,胸前,腹前,后背,脖子都有好几道致命伤口。
李慕歌一一判断了些,便对着长泽招招手:“你过来看看,说说你的判断。”
长泽的眼睛一亮,连忙道:“刚才我看这尸体,死了约莫有十来个时辰左右了,还有这伤口,凶器应该是刀,当时赌场说,他是申时左右就离开了,所以算下来,也……差不多。”
这些分析,几乎每一条都对赌场不利。
秦六六瞪大了眼睛,气得鼻子里面直喘粗气,然而长泽说得头头是道,不像是胡言乱语,他根本没办法反驳。
李慕歌看了寺正一眼,对方回以一个笑容,却摇了摇头,她便也跟着勾了勾唇。
看来,这个寺正也不是什么是非不分的人。
“长泽,你看了大概,却并没有看仔细,你可知道,仵作一事,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李慕歌声音轻轻的,她手指着那些伤口,“你只看到了这些致命的伤口,却没有去看他后脑勺的那一击。”
说些她将尸体翻了一个面,目光中不禁带了些失望:“作为一个仵作,只动眼睛不动手,又怎么能够确定死者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死?”
古代人最大的忌讳就是不愿意和死者打交道,就连仵作也会尽量避开,然而很多的线索都会藏在死者的身上。
“你看这个伤口,瘀血堆积,尸斑的颜色会沉淀一些,再看看另外的这些伤口,错乱没有章法,看似致命,但其实,这个刀伤的伤口浅,你看这一根,虽然砍了脖子,却并没有伤到这一根的动脉和气管,还有这一刀,虽然伤了胸口,却并未伤到心肺,而这位孙老爷的身上,可没一丝一毫挣扎的痕迹。”
如此痕迹,明显是被人刻意制造出来模糊视线的。
那人怕是了解仵作,敢肯定这些人不会去轻易对尸体上手,才做出了这些痕迹。
“身怀千两巨款,孙老爷又怎么会任人偷袭自己,一般的人,拿到了银子,必然是一边走一边回头,十分注意身后,能够在他背后打这一下,你说,这人和他是什么关系?”
李慕歌一边说一边揣摩,末了叹气似的对长泽道:“多读读书,多动手,眼睛也可能会说谎。”
还是太稚嫩了,或者说,现在的仵作也就是这个样子的。
“你是说,他有可能是熟人谋害的他?”秦三脑袋灵光,很快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孙夫人忍不住道:“你别以为她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就和你们赌坊没关系了,我相公认识你们,你们也是他的熟人。”
“孙夫人,是不是,要调查了才知道,不是你一张嘴巴就可以定我们的罪的。”秦三冷声道到,不过随后他看向李暮歌的眼中却又十分真挚:“李姑娘,这件事就还劳烦你了。”
“现在说这些还早了些,其余的事情,咱们还是要寺正大人去查。”李慕歌目光转向寺正。
寺正笑了笑,道:“这是我的职责。”
而一旁的邹大岩等人,看到李慕歌得到了秦三爷的赏识,顿时嫉妒得脸都扭曲了。
因为凶手还没有找到,寺正就将尸体带回了仵作行,本来孙夫人是不准的,只是周围有太多的官差,刚一走过来阻止,被那些凶神恶煞的官差一瞪,就怂了。
“李姑娘,请留步。”秦三追上了正准备和长泽离开的李慕歌。
“你想做什么?”长泽护住李慕歌,敌视的看着秦三。
京中秦三爷,当初也是京中的一大纨绔,一手骰子玩得世家子弟都忍不住冒冷汗,对方背后又是一棵大树,便是世家子弟,听到对方的名号之后也是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