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双和容成安进了城,还未走到华觞阁门口,远远瞧见杜老板垮着一张脸,正与柳监军絮叨着什么。
周围聚满了人,个个伸长脖子,朝酒楼里望着,还时不时交头接耳议论一番。
“好像出什么事了。”
容小双心急,小跑着过去。
“柳监军,怎么回事?”
杜老板见了容小双,沮丧更深。
“柳监军,容小姐来了,咱们是不是,可以进去说。”
关系着酒方子,要避开众目睽睽,杜老板私下盘算,失了一坛酒事小,若是酿酒佳方让人得了去,那才是大大的损失呢。
柳如笙明白他心中所想,手挥了挥。
“各位若无事,请先去忙,此案不宜妄断,还请街坊们原宥。”
柳监军开了口,杜老板又是个炭黑脸,众人热闹看够,这就三三两两地散了。
容小双在后院转了一圈,眼睛盯着剩余的酒坛子,鼻翼抽动几下。
“这毛贼还真是个识货的,专捡咱们改良过的玉泉春。”
上次抱了那坛回去,苦心研究好几个晚上,容小双琢磨出缺的那缕油脂香的源头,山头寻了好久,寻下箬竹叶和野芝麻,反复调制,才得出醇厚浓烈的玉泉春。
那第一坛杜老板大方送给容小双,放在家里,容二年舍不得独饮,邀来村长,几次小酌,不过才下去小半坛。
山上材料寻来不易,容小双心疼的是费下的那些工夫。
“容小姐,一坛酒算不得什么,我忧心的是,那毛贼会不会是同行请来的,借着偷酒,拿了回去,暗中揣度咱们的佳酿方子,真要叫他们摸透了,华觞阁用来揽客的招牌,又得换换了。”
这一茬,容小双倒没想到。
柳如笙略一思忖,对杜老板言道:“据伙计的形容,昨夜来的那人,武功不弱,轻功尤甚,同行若是真有心研究这些,法子多的是,就算偷酒,也犯不着请个江湖人来。”
杜老板不懂这些江湖事,他只在乎酒方子。
“容小姐,这会儿趁着柳监军在,我厚着脸与你再提个要求,杜某人凡事讲究占得独一份,酒楼生意靠酒迎客,不管偷酒的是不是其他酒楼请来的探子,既然玉泉春泄了出去,咱们半载之约尚在,你看这新方子……”
容小双心底喟叹,这杜老板还真是心急,丝毫亏都不愿意吃,半点儿风险都不愿意担。
新方子不是没有,但也要花工夫去想的。
“双丫头,可有为难?”
柳监军低声轻问,他看出容小双眸间有忧色。
容小双摇摇头:“倒不算太为难,但是得费些时间,杜老板,你这儿现下有几坛玉泉春?”
杜老板想了下,伸出三根手指。
“咱们改良过的,不过才得了六坛,城南张员外家老太爷过寿,买去两坛当寿酒,我这才准备再捂捂,过几日上巳节拿出来揽客用的,结果,就被歹人毁了一坛,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