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爷的意思是”
“郑某看五公主就很不错。”着便一步一步走到秦溯汐面前,秦溯汐愣愣地抬起头,这怎么就关她的事了?郑钰宣继续道:“五公主眼眸纯净宛如皎月,郑某很是倾心,想必日后入我王府为主母也定能将府内打理得井井有条,我北陇与西荣也能福泽延绵,永修邦交之好。”郑钰宣定定地注视着秦溯汐,等她的回复,秦熠见势不对,忙起身道:“父王,五她”
“住嘴越发没规矩了,这是两国邦交之事岂容随意喧哗!”秦自铭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恐怕是害怕秦熠一时情急出秦溯汐身份的事情。秦自铭也是被郑钰宣这一套不按常理而出的牌搞得有点晕头转向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秦溯汐伸出手拉了拉秦熠的衣袖,轻声劝道:“二哥,别了,快坐下。”
此刻秦溯泱心里已经是心急如焚,她想上前去和父王母后明自己的心意,可奈何在场的人太多,自己就这样贸然上去势必会引人注意。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如坐针毡。
秦溯汐垂首思忖片刻,缓缓起身,从容道:“王爷可想好了?我是庶出,比不得出身尊贵的嫡公主,王爷若娶了我,吃不吃亏我不敢保证但也绝对占不了什么便宜。”
“本王所言所行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公主不该问本王有没有想好,而应该是本王问问公主是否考虑清楚,是要待在这深宫冷苑里一辈子还是跟本王去北陇过全新的生活?”郑钰宣眼神晦暗不明,话中似乎有话,秦溯汐心中讶异,莫不是他知道了什么?可若是他知道,为什么还点明要自己?此次秦自铭又偏偏在这种时候单放了她出来,怕是心里早就盘算好了要把自己送出去了。
呵,所谓人心,不过是在你在悬崖边徘徊时推你一把,在想起你还可以留着给自己垫背的时候拉你一把罢了。从前,秦自铭费劲手段将林栖骗入宫中的时候就该想到一个早有了丈夫的女子会生下并非他的骨肉儿女,事到如今他却大发雷霆,好似自己母亲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般,真是可笑。
可是若自己能在这西荣全身而退,那是不是可以求郑钰宣把林栖也一同带走或许这是自己的一次机会。秦自铭为求保全西荣,这些年在玥和北陇面前总是委曲求全,郑钰宣是北陇的摄政王,如今北陇皇帝年幼,他把持朝政想必的话秦自铭不敢不听。
“五,别”秦熠凑近镣声劝秦溯汐,他眼中都是暗示,他俩从一起长大,秦溯汐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他都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秦溯汐回以一笑,秦熠心里顿时有了凉意,他知道
“承蒙王爷厚爱,既然王爷如此看得起我,那我也不好拂了王爷的面子。只是不知父王是如何想的?”秦溯汐看向高高在上的秦自铭,笑得恭敬得体,看着还真像是一位尊敬父亲,守礼得体的王室公主。秦自铭看在眼里,自己对这个当初百般疼爱的女儿再了解不过,她脸上笑着嘴上着漂亮的话,可心里却总是有自己的一番想法打算,她从来最擅长的就是如何大方得体地出一席让人心里恼怒却不知该如何发作的话语。
她会做戏那自己自然要陪她演好这出戏,“摄政王能看得上汐儿,自是汐儿的福分。既如此择了良辰吉日,西荣自会将五公主安全送达北陇。”
秦溯泱犹如被浇了一头千年寒潭中的寒水一般,凛寒之意瞬间从头顶直达脚底,全身竟有了僵硬之意,脸色也难看得十分明显。可自己此刻什么都不能,什么都不能去做,因为自己的身份,因为骨子里从开始教养到如今根深蒂固的矜贵持重,她好无奈好想些什么,可是她不能她总在想,自己为什么要背负这么多,父王的关注、母后的期望、这宫里数以万计的眼睛、还有自让自己活在阴影里的秦溯汐所有的这一切一切皆是因为她是一国嫡公主,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人注意议论,她举步维艰事事心,却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没办法好好去争取。
秦溯泱从前以自己的身份为傲,但当郑钰宣出那样一番话的时候,她头一次感受到这个所谓的尊贵身份带给自己的痛苦,她好恨却又无奈
看着郑钰宣默默站在廊前,深深注视栈桥的身影,秦溯泱只觉得眼睛生疼,一时间有什么彻凉的东西落在了脸上,竟不知道是这冰凉的秋雨还是不知何时滑落的泪水。
“郑钰宣,你就这般不愿留一丝情分给我吗”秦溯泱声音颤抖,低声询问,却也不知是在给谁听的,或许是给他的,或许是给自己。
还是少女的时候,秦溯泱一位她这辈子最大的敌人是秦溯汐,谁曾想辗转多年后,秦溯汐早已不在人世,自己却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不甘心这三个字围绕了自己很久很久,久到麻木,甚至是疲惫。有时候就连秦溯泱也觉得自己简直蠢透了,自己好像一直在跟那个人叫着劲儿,可是那个人是谁自己都不知道。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她什么都不用做,甚至都不曾回过头看郑钰宣一眼,却可以将他的心带走这么多年
郑钰宣在这里伫立许久,四下静默,于寒也不出声打扰他,只静静站在一边守着他。
“于寒,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在这周围转转。”郑钰宣拿过伞。
“可是”于寒欲言又止。
“没事的,我很快就回去。”不由分便孤身撑伞走入雨郑
他白衣入雨更显清逸飘然,却也更多了分寂寥。这些年,于寒看得出来,自家王爷虽然在朝野中运筹帷幄,在别人看来他一不二、决绝笃定,可自己知道他从未真正开心过。
郑钰宣走在岁子河畔,心里有久违的宁静,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将心思放空,像此刻这般纯粹地散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