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轩的确别有所图,所图之人无非怎么也得不到手的沈沐清。为了沈沐清,他不惜使出百般手段,阻断了皇上希翼的一桩桩婚事,明知这会引起皇上的警觉和猜测,也在所不惜。
真的就那么在意沈沐清吗?夜半无人时,他也曾一次次自我拷问。最后得出的结论很模糊在意,但更多的是因为得不到。
昔年落魄时,他就深为这“得不到”三个字所恼,如今他风头无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还为这三个人所苦,那他爬上来还有何意义?
窗外,风起,送来了山雨欲来的湿香气。一阵阵铿锵的琵琶声隔墙传来。是那女人又在苦练将军令曲了。
李云轩长眉轻挑,唇畔浮动一抹讥笑。笨女人,她怎么就想不透,就算她把那战曲练得十成十像她,却也是替代不了她的呢。
李云轩虽这般想着,却仍起身,信步走到别院,立身桐花架下,借着那女人身子影貌,思念着他心中的那个丽人。
肖怜儿一曲奏完,愁怨的长叹了一声,回头看到了李云轩,惊的她赶紧起身,小跑着来到他面前,敛衽福身,娇滴滴唤了声,“殿下。”
“恩。你很勤勉啊。”李云轩声音平淡,听不出一点赞许意味。却仍是让肖怜儿一阵激动,“殿下喜欢,怜儿就是把十指废掉,也要弹出殿下心中那曲。”
闻言,李云轩沉下了眉眼,冷哼了一声,讥讽道,“就怕你十指废掉,也差得远呢。”说完,拂袖转身。
肖怜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见难得相见一面的他,就要离去,感激扑上前挡住了他去路,“噗通”跪在地上道,“殿下,怜儿自知天赋不及人,但怜儿为了殿下愿意付出十倍百倍辛苦,所求不过是殿下的一点薄恩垂怜。”
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希望博他一点怜惜,凭他现今的地位,他的一点怜惜就足以让她满门鸡犬升天。
李云轩满目轻蔑,看她半晌,似笑非笑道,“本王的垂怜,你投胎重新做人再妄想吧。”说完,昂起头高傲的从她身旁走过。
“殿下……”她不甘心的在后面又喊了一声。
李云轩置若罔闻。
在家中安生了一日,沈沐清便耐不住,打算去找景承煜。行到半路,驾车的马蹄被路上的坑洼绊到受损,难在承重。沈沐清便打算步行去侯府。好在路已不远,权当散步。
她走在街面上,一时吸引无数目光,她浑不在意,只管大大方方向前走。却在这时一个人横叉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沈沐清定睛一瞧,真是冤家路窄,拦她去路的赫然是秦都尉的纨绔儿子秦仲怀。几日不见,这厮竟胆肥了?
原来,秦都尉已经投靠李云轩,自以为有了大靠山,这纨绔遂变得有恃无恐起来。他早就觊觎沈沐清,昔日因为忌惮景承煜,是以只敢肖想。可今时不同往日,他爹已隶属当朝最风劲一派,他还用怕谁呀。
“滚开。”沈沐清一看他那副下流嘴脸就恶心。
秦仲怀嬉皮笑脸道,“别生气呀沈妹妹,难得见你一面,你怎么能让哥哥滚开呢?”
“你想干嘛?”沈沐清见轰不走他,便抱起胳膊一面偷偷示意菱儿去侯府报信,一面冷声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