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是你?”他似从梦中刚刚醒转,混沌的睡意在眸中停驻片刻才散去。赶紧收起剑,一脸歉意的看着沈沐清。
“可不就是我。怎么,现在你我相见,都要横剑相向了?”她也扬了扬手中的剑。
“奇怪,我竟睡迷了。”景承煜按揉着太阳穴,眼神古怪的打量了一下搁置在案头处的金兽香炉。香炉中的香味不似常日,却颇为宁神,也正因如此,他才睡的毫无警觉,以至于沈沐清接近全无反应,最后反倒把她当成了刺客。
不用想,那香定是明婉清多此一举换上的。
景承煜脸色难看,收回视线,看到了她手里的宝剑,纳罕道,“你拿着剑做什么?”
沈沐清轻哼了一声,“还不是你说要教我功夫,我兴冲冲赶来,没想到功夫没学到,倒差点成了你剑下亡魂。”
“你这说的也太夸张了吧。”景承煜抹了一把脸,掀开被子下了床。拿过搭在屏风上的外衣,攥在手里又怔了怔。
沈沐清便又哼了一声,“不用找了,衣服早被贤惠之人拿去洗了。”说完,也有些后悔,这语气也太暴露她吃醋的感觉了。
“贤惠之人?你说莫老?”他一边穿衣,一边好笑道。看他那神情,若不是装的,就是装的太好。
沈沐清横他一眼,别过脸嘟囔道,“我说的是明婉清。”
他穿衣的手停住了,狐疑看向她,“明婉清?她又进我卧房了?”
“全须全影出去的,应该没中你的剑。”她又忍不住冷讥了一句。
他默然的把衣服穿好,然后拉起沈沐清的手,毫不犹豫道,“你跟我来。”
拉着她绕过庭院,来到府中下人浣洗的水井旁,就瞧见金枝玉贵的明婉清正蹲坐在井沿上,心满意足的搓洗着景承煜的衣服。一双纤纤玉手被冰冷的井水浸的通红,她一边呵着气一边幸福溢满眼眸。
眉眼温柔的仿佛手中握着的是自己心爱夫君之物。
沈沐清一肚子火,看到此景也后继乏力的燃烧殆尽,只有些微火苗在延喘闪动。
纵使吃醋,也不得不承认,明婉清对景承煜是真的好。换做自己肯在这寒冬腊月天,亲手为他浆洗衣服吗?
不会。答案一定而肯定。
沈沐清是个讲求现实的人,在现实中摒弃了一切浪漫的幻想和作派,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让景承煜时时生出患得患失,拿捏不住的感觉。
不是她爱的不够真,而是她爱的不够深。
“放下。”沈沐清正自唏嘘时,身旁的人冷冷喝了一声,惊的井沿旁的病兰哆嗦了一下,发怔的抬起头。
待看到是景承煜时,她嫣唇一展亮出柔婉笑意,视线瞥到沈沐清时,清润的眸子黯了黯,笑容也僵硬了几分。
“侯爷您怎么醒了,是被吵醒的吗?多休息才能早日将养好身体。”语气平淡中透着对沈沐清的责备之意。沈沐清不傻,听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