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有1000米”我想着,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安,也说不上来是为啥,但看白马神色淡然,我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紧张过头了。
“走吧。”
“等等。”我掏出匕首踩着石块向前一步,将白马刻在冰柱上的痕迹刮掉,虎皮在后头嗤笑一声,说安小东家心眼儿不少,中。我拍掉手里的冰屑,又看了一眼那冰上被我刮去的痕迹,就觉得不对劲儿,怎么好像里面有东西?
那冰层表面被刀锋摩擦出苍白的划痕,在阳光照射下迅速融化成一滩透明的水渍,显露出冰层里面的东西——厚实的冰层里包裹着微小的紫红色“泡沫”,每个冰孔空隙间都可见这种几乎要用显微镜才看得清的东西,因为这东西体积实在太小,所以即使密密麻麻遍布冰塔,乍一看上去也极其难发现。
“这是什么东西?”我抬手想去摸,被白马拦了下来,他冲我摇摇头,然后接过我手上的匕首在冰塔表层划了一道,刀刃上就附了一层冰屑,他把那刀给我们看,冰屑融化,我低头细瞧,才发现锋利的刀刃上沾着点点猩红,随着冰水缓慢淌过刀尖滴落到地上。这东西看上去很像是某种植物,我心想着,就见白马又取出火机在刀刃上点水似的一燎,那东西瞬间就“嗖刺”一声变为灰黑色粉末,蔫了。
他这才把匕首还给我,我试探地猜测道:“这东西,有危险?”
还真给我猜对了,白马点点头,我当即觉得这片冰封华丽的冰塔奇景变得诡异起来。我看向虎皮,他的脸色倒还算正常,看来这紫红色的东西不会对我们立即构成生命威胁,说起来我们也在这里面走了这么长时间了,白马一定早就发现了这藏匿冰封在四周冰塔里的东西,只是没有告知而已,那就说明这里目前为止是安全的,如果我没有用匕首刮去冰柱上的刻痕,那直到出去我也不会发现周围密密麻麻的“危险元素”。
不管会有啥危险,既然现在还没发生,那就快跑。显然这道理不止我一个人明白,于是我们不再拖延,加快了脚步,与此同时,那几个黑影也彻底消失在了侧面山壁上——现在这片愈发危机四伏的盆地里已经不止我们仨人了。
我们速度很快,好在不一会儿就看到了盆地尽头的断崖缺口,陡立的峭壁高不可攀,石壁袒露映衬着脚下的皑皑冰塔,遮挡了一半的光线,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但我看到那铁壁似的山体就知道,我是没戏了,甚至我都怀疑虎皮成不成。
“安小东家?想啥呢?”虎皮喊了我一声,我愣了一下,哭丧着脸看着他:“叔,这峭壁我死都上不去……”
“上去干啥?”虎皮眉毛一翘,没听懂我的话的样子,他伸手朝一个方向一指:“咱从那儿走呀。”
我顺着他的手指瞧过去,原来山壁夹持之间有一条缝隙,是一道狭长陡峭的深谷,将整座山壁劈开来。
这叫做“一线天”,是一种很常见的自然景观。人走在谷底朝上仰望只能看到一线蓝天。
我被那高峭的崖壁吓到了,竟然都没发现这条一线天,还搁那吓唬自己,吓。
“嗯……那咱快走!”我没看虎皮的眼睛,小跑两步到了谷底入口,这道深谷长得骇人,勉强能容纳一个人通行。
背后的虎皮步子很重,在深谷里传来厚实的摩挲声,我忍不住抬头张望,两侧峭壁上碎石高垒,高高低低时不时夹着几个水缸般大小的悬石,摇摇欲坠,最骇人的是前方百米高的地方,一块斜卡在半空的巨石,几乎封死一半的天线,黑黢黢压下来,就那么硬生生卡在高处完全没支点。
这峡谷呈“”字形,碎石都堆积在“”字的“肚脐”上,稍有动静就岌岌可危。
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脚下不敢有一丝停留,恨不得随手抄起个啥顶脑袋上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