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影独醉,眸色雪中,粉黛难知凄索事,步摇难筝不朽情。
唐雪梦有个怪毛病,那就是睡觉从来不关门,轻轻敲打一声那开合的门扉,真是巧了,就在自己和唐雪梦刚是闲谈两句无关痛痒话句之事,唐唐就是推门走进而来,手中端着镶玉清盆,水色莹莹,肩上搭着两条翠色锦绣毛巾,原来是前来伺候自己和唐雪梦清晨洗漱。
沉着脸,唐雪梦的面色忽是有些阴郁,连头都是没有扭转,只是轻慢摆了摆手,“你先下去。”
唐唐一怔,从未见过唐雪梦如此郑重,短暂中竟是略有些惊诧不解,不过,显然也是体察出来淡淡不对劲,所以也就是一改往日中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顶撞,点首应一声,随即也就是转身小步退了下去。
有心感叹真是大家贵族,只是刚刚醒来,那佣人就是随应而来,不过倒也不觉惊奇,那唐唐晚上就是侧宿此间屋子的一侧,并且唐雪梦一晚未曾遮掩,如此想来,声动俱全,难怪这佣人可以第一时间就是捕风捉影而来。
“唐雪梦姐姐,我看你面色有些不好,昨夜风大,莫不是染了这顺着门灌进来的风尘?”满心奇怪,今日虽只是刚刚晨醒,可这唐雪梦实在有些让人感应不来。
那大眼睛有些短暂失神,不过被自己如此一言惊醒后也就是随机缓了过来,抬目,望向那浸红的朱门,点点头,“我想也是,这风尘早已席卷,开着门,倒也来的方便从容。”
似懂非懂,不明白唐雪梦这个平日中的“粗鄙”人物竟会是在此时蹦出如此一句让人听得模棱的文雅话语,不过,不懂也罢,站起身子,随即就是要去随手关了那门,不过却是被唐雪梦打断,“舞妹妹,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无非是风寒,不碍事的。”
扬起的手顿了顿,唐雪梦的话语此时显得如此郑重,竟是何其往日中给人的那种马马虎虎截然不同,偏想着,突就是想起了她另一种身份,唐家主事的少小姐,也是啊,若是没有几分不容抗拒的威压,又是怎能服众呢?
“舞妹妹,我想问你件事情...”迟疑的话音,转目回去,唐雪梦正在正目看向自己,就是这一瞬间,心中突是一紧,虽早已相处好久,可那种摄人心魄的眼睛好似刹那间如白纸黑字一样看穿了自己。
这一瞬间,突是胆怯,多么希望斯人可以在身边,这样,局促也便少些,“雪梦姐姐,你问吧。”
眨眨眼睛,挂在唐雪梦脸上的暗中憔悴短暂中消失了不少,稍时候想了想,“凌凝山中有一种颇为罕见的蝴蝶,名为赤丹,这种蝴蝶有两种颜色,红色和黑色,红色天生活泼,轻舞盈盈,尤喜爱那花露中的绛珠草。常言道,十丹九朱,比及红色赤丹,这黑色赤丹便是显得更为罕见,初生就是阴郁狡诈,俱争且喜斗,除却蚕食那红色赤丹补充那因戾气而消耗的气血外,没有什么喜好。”说到这里,唐雪梦深吸的一口气,“别看这黑色赤丹如此不讨人喜欢,可此一物种最终的繁育还是只能交在其之上,所以,又有人说,它之所以吞噬同类,无非是顾全大局,此种权谋,怎是凡俗可见?”
静静听着,确实不同寻常,往日中的唐雪梦只会讲些下三滥的黄色笑话,可今天,怎得是上不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