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婛站直了身子,没搭话,在任妖娆来之前她检查过了,每个人身上都有独特的图案,是帝家死卫,可能是帝家动的手,但幕后黑手不会是帝少衍,毕竟他昨天才来过,留下证据这么明显的告诉别人是帝家做的不会是他的风格。而且,盛婛知道帝少衍目前没有理由杀她,如果真要杀也不会在这里。这样做的太明显了。
和秋生相视一眼,两人想到了同一处。
嫁祸。
嫁祸给帝少衍,为的是什么呢?
“这些人怎么办?”任妖娆眼神冰冷无比。
“交给二公子,借他的手查,他既然是来京都清理门口的,那么‘茗茶’显然已经被人盯上了,他有责任处理。”
跟任妖娆交代完,盛婛就往门外走,脑海中在筛查有可能下手的人。
那个图案曾经出现在盛长岑的案桌上,她初掌盛家暗卫之时也见过,因此她认得那是帝家死卫独有的标记。
帝少衍不可能下令对她下手。
那么是谁借了帝家的手?顾知有可能吗?明家亦或者是韩源?或者是帝家的人?
还有一种可能,盛婛瞳孔一缩,呼吸急促,如果她没记错,临春死之前在地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图案,可是那个图案比帝家死卫独有的印记要简单,他们会是帝家的人吗?
从‘茗茶’出来,盛婛原本想回学校的,脚步一顿,换了个方向。
去了墓园,盛长岑的墓地。
坐在墓碑侧,背靠着墓碑,露水打湿发梢,盛婛却浑然不觉。
秋生双手抱臂,站在一边,担忧盛婛情绪不稳。
“秋生,不用跟着我了,回去吧,我没事。”
盛婛摆了摆手,闭上眼睛,恍惚间,时光停滞,宛如多年前,她还是被盛长岑捧在掌心的小公主,无忧无虑。
帝少衍还是那个对她不冷不热的少年,那个时候多好啊,她还不认识顾知,也没有西玥。
头顶一片漆黑,眼角有晶莹滑落,任其落下,她知道今晚有些失控了,其实是太久没见血了,那些人将她体内的嗜血因子激发出来了。
秋生离开的时候看了盛婛一眼,盛家的暗卫虽然很早就到了盛婛手上,但实际上自从盛婛接手盛家暗卫以来,跟着盛婛的一直以来都是韩冬,只不过韩冬现在有事被调离,才换他跟着盛婛,所以认真算起来,他跟着盛婛的时间并不久。
因此对于几个小时以前发生的一切仍然有些心惊。
他今晚恰好也是要到‘茗茶’去证实一些事情的,没想到一踏进‘茗茶’看到的就是血腥的场面。
‘茗茶’内的十多个人,个个身怀绝技,换作是他基本也可以对付,但是让他感到心惊胆寒的是盛婛的眼神,即便是他看了也心寒,更别提她下手时候的力道,位置,一招一试,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刀锋划过脖颈,匕首刺入血肉,可以听见血肉翻腾的声音,手起刀落间是喷洒而出的血液,
低头看见的是猩红血色。
直到秋生的脚步声远去,盛婛才睁开眼睛,她她知道,今夜有很多人都会睡不着。
她经常会抬头看着天空,她会忍不住在想,如果当年她没有把帝少衍带进帝家,如果她没有喜欢上帝少衍,那后来的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是不是盛长岑还活着,是不是她会按照原来的轨迹,跟世家的某位公子少爷联姻,结婚,生子。
好一会儿盛婛揉了揉眼睛,动了动嘴唇,“哥哥。我是不是很没用,临春也走了。”
“我给你背诗吧。那首我最喜欢的,你知道的吧!”没人回答,只吹来一阵风,盛婛开心的像个孩子,笑着笑着就模糊了双眼,“我就当你答应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
后面背着背着就靠着墓碑眯了过去,晨光破晓的那一刹那,盛婛才睁开眼睛,周身都被寒气环绕,身子都僵了,艰难的动了动手指,看了下手腕的表,一手撑着墓碑,借力直起身子站起来。
她要去见帝少衍一面,事关帝家死卫,也是求证。
帝国大厦,坐落在帝都的中心,一寸一里都以黄金价计。京圈内高楼耸立,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酷似一个个巍峨的巨人,高高俯视这着人们。
而底下就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水马龙的车辆,盛婛抬起头,一座座楼层仿佛直插云霄,一眼望不到顶。
从立交桥下几辆轿车有序的驶来,最终停在帝国大厦门口。
盛婛站在帝国大厦的对面,中间隔了一条长长的马路,她知道第三辆黑色轿车里面坐着的是帝少衍。
在轿车停下的时候,她动了身子,横穿马路,朝着帝国大厦走去。
帝少衍从车上下来,黄金比例的身材床上在西装的衬托下更加笔挺,锃光瓦亮色的黑色皮鞋。
盛婛在离帝少衍十多米的地方停下脚步,看着被众星捧月的人,眼眶有些发酸。
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伸出手掌,想去抓什么,最后还是垂下,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恍惚失神
。
她的少年早已经站在顶峰,环顾众生,而她回过身却发现自己跌入尘埃。
盛婛目光太过炽热,帝少衍稍微侧了一下头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盛婛。
黑色大衣包裹住瘦弱的身子,就露出一个脑袋,见盛婛站在那里,抬腿,走过去。
“婛姐姐?”边问边伸手去探她的额头,皱起眉头,“脸色这么苍白?”另一只手握住盛婛的手,触手冰凉,没等盛婛回答就牵着她的手往里面带。
余光看到她的外套深色痕迹,他原本就对血很敏感,一靠近盛婛的那一刻他就闻到了从她身上传来的腥甜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