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茴茴本想邀请月老和青荇仙君一起来竹舍过年,可是想到陆七,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久居雾仓山,每日里听通阁的弟子们骂妖骂魔的,也是明白当下仙魔局势紧张,能不碰到还是尽量别碰到的好。
她又在心里后知后觉地暗暗庆幸,幸好今日陆七出门了。
陆七被他父君拉着又灌了一肚子的苦水,回到竹舍的时候,正看到他娘站在院门口踱来踱去。
叶蓁蓁看到陆七,紧几步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道:“你父君后日可来?”
陆七斜眼看了一眼叶蓁蓁,道:“父君了,他近日身体不适,就不来了,免得扰了你们过年的好兴致。”
这个“你们”,自然是指叶蓁蓁和夏云泽。
叶蓁蓁急道:“他怎么了?他可从来没生过病。”
陆七叹道:“从来没生过病,不代表不会生病,他这病由心而起,只怕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
心病?他果然是恼了自己?叶蓁蓁紧绷了一下午的神经突然松懈了,塌着肩膀,神色恹恹的,像个被人抛弃的怨妇。
“要不,你去瞧瞧他,不定他那病会好得快些。”陆七从未见过他娘这副模样,有些不忍,良心建议道。
叶蓁蓁烦躁地甩开陆七的袖子,道:“我再想想吧。”
陆七:“……”
她自己是想不出什么名堂的,好在她现在有白茴茴这个友可以帮她排忧解惑。
叶蓁蓁丢下儿子,一路跑急着去找白茴茴。
“你我要不要去找他?”叶蓁蓁愁得抠墙的竹缝。
白茴茴高深莫测地道:“如此看来,景昭魔君心中还是在乎你的。只是我娘,有的男人呢,就喜欢追着人跑,若是那个人回过头来追他,他反而觉得没意思,虽然很贱吧,可他们就是喜欢这追求的过程。我不太了解景昭魔君是不是这种人。”
“你午不是这么的。”叶蓁蓁哀怨地看了她一眼。
“我这不是帮你分析着嘛,你别急啊。”
“听他,过去的万万年,他每一世都能追到我,然后陪着我老去,等我投胎转世,他再去寻我。这么的话,他应该不是那种追到手就丢掉的人吧?”
“你竟每一世都能被他追到手,这景昭魔君可真是将你吃得死死的,手段了不得啊。”
“当然不是我被他美色所惑,我可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你是不知道他有多缠人,我定是被他烦得没办法才妥协的。”
“啧……”
叶蓁蓁还在挣扎,又问了一遍,道:“他应该不是那种人吧?”
“唉,我的蓁姨欸,我娘这男人都是会变的,凡人一世短短数十载,从前他哪有机会考虑这些。可现在不一样了,他追了你近三千年,到现在还乐在其中,你你若是突然让他失去了这种乐趣,能不能保证他还和过去的万万年一般待你?”
“这……”
“蓁姨你快别抠了,我这墙都快要漏风了。”
叶蓁蓁收回手,软塌塌地趴到桌子,苦恼道:“那你我该怎么办?往年他总是要陪我一起过年的,今年不来了,若是以后他都不来呢?”
白茴茴深思片刻,给了个折中的办法,道:“要不这样,年前先晾着他,若是过完年,景昭魔君还不来找你,你就不要管那什么你追我赶的游戏了,直接找门去,问个清楚。若是他还喜欢你,皆大欢喜;若是他真对你无情了,你便也不要在那一棵歪脖子树吊死。”
“他才不是什么歪脖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