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妖手一挥,朱阿婆晕倒在地,猫妖却愤怒地说:“别叫我猫妖,我不是猫妖!我是这片竹林深处的竹精。是我告诉她如何召唤溺嫡大人的,她的儿子死了,她将那孩子死前戴着的护身符供奉起来,日日呼唤那孩子,强烈的执念引来了许多孤魂野鬼,我只不过是个法力微末的小竹精,她的执念和怨恨让我备感滋养,吸引而来的那些阴灵被我吞噬,让我法力大增,就这么日日听着,天天看着,我可以随意化为任何人,她想念那孩子,我就时常化作她心中的模样,安慰她,难道这不算是功德吗?后来我游荡人间,无意中发现一个长得极好看的男子,那人冷心冷情,行走阴阳两界,我变作任何容貌都吸引不了他,我便时常化作他的模样,顾影自怜。”小竹精一边说一边陶醉其中。不时变幻着各种容貌。
“说溺嫡!”闻大喜想知道竹精是如何知道溺嫡的。
“溺嫡——是一个新死的怨魂被吸引到这里,它怕我吞了它。就告诉我,追它的鬼差讲,再过二十年,这个回雁村会有个叫溺嫡的妖兽醒来,凡间的小妖们若是为它献祭,就可妖力大增。说到召唤溺嫡,不过是同召唤那些神明一样,投其所好,供奉神位,日日焚香以示虔诚。这个太容易了,这个老太婆爱钻牛角尖,十分固执。我便化作她儿子的样子,告诉她召唤来溺嫡大人,儿子就有机会复活。至于那个姓赖的一家人,是老太婆执念的根源,我告诉她,溺嫡苏醒之日就是赖家绝后之时。老太太欣喜若狂,暗地里只要有死在水里的人,她就悄悄前去,拿走那人的身上的物件,或鞋子,或一缕头发,甚至只有一片指甲。把这些带回来供奉在水中,滴入充满怨恨的血,怨气一天天累积。仅管如此,也花了近十年的时间,终于感受到了溺嫡大人的法力,许多妖怪都来了这里,赖家一家人都被黄皮子控制着去眼子宕作法,锁凡人魂魄。还有那些鼠妖,我气死了,这么多妖来跟我争夺溺嫡大人的恩赐,所以那天我吞了那些鼠辈,夜徜君的容貌真是无人能敌,差一点,我就将那两个女人带走了,阴魂献祭,大人一定会喜欢的。呵呵呵!”
“我就知道是你盅惑朱阿婆的。”闻大喜总算弄清楚的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盅惑?你错了!这个老太婆一开始确实是受了我的鼓动,后来她渐渐发现事情不太对劲,我化作的她的儿子,她总能找出哪里哪里跟她儿子不一样。眼子宕里死的人越来越多。原以为她会停止供奉溺嫡大人,我还不放心,便附身在这只肥猫身上,时时监视她。哪知见赖家受黄皮子大仙的迷惑,那家的媳妇还怀了一个假胎,她高兴得不得了,回家来在溺嫡大人神位前说,只要你能除了赖家,帮我儿子报仇,我什么都听你的。你看,她其实已经知道她儿子死了,或许并没有复活的可能,可是她的怨念已经让她没有退路了。”小竹精得意扬扬地说。
“小竹精,你祸害无辜,设祭坛召唤神灵为祸世间,看来,你是要进那无间地狱了,若是还不幡然醒悟,一定会被溺嫡吞噬,永世不得超生!”
“呵呵呵,你少诓我了,现在你已是自身难保,还敢吓唬我。我要走了,溺嫡大人马上就要苏醒,我要亲自为他献祭,就用你和这个老太婆。看你是法师,带有灵力,想来味道一定不错!哈哈哈。”竹精说完手一挥,一条青青的竹条将闻大喜和朱阿婆卷起,刮起一阵旋风出去了。竹精刚走,闻大喜却在房间内现身,原来竹精得意扬扬说话的时候,闻大喜用了神游之术将自己的魂魄抽出来,竹精将他的肉身带去了眼子宕。
“御灵神符,三昧神火,烈焰焚魔!”闻大喜符纸一扔,满屋燃起熊熊烈火,从来水火不容,水能灭火,但三昧神火一烧起来,那供桌上的水如同火上浇油,将祭台烧了个干净,闻大喜知道这祭台邪气重,虽然烧了,但溺嫡已潜伏在眼子宕,不会受到什么大的影响,他必须快去眼子宕,如今他是魂体,可以凭意念去他想去的地方,但前提是他必须去过那里,否则脑中意念无法有清晰的图像,他没去过眼子宕,但是想着云堡的位置是可以的。
溺嫡终于苏醒过来,湖水浓稠得像要凝固了一样。原本中间像瞳孔一样的地方,此时张着一只大嘴,将湖水缓缓吞下去,眼子宕充满了腐败的气息。
“溺嫡大人,请受小妖献祭吧!”说话的正是黄皮子大仙一群妖怪,他们不知锁了多少魂魄如今全数敬献出去。湖面发出凄苦的哭声,溺嫡活了过来,他没有形体,此时只是用水堆砌而成的人形,湖水极度粘稠的围绕在他身边,只要靠近他身边的阴灵通通被吸进去,哭声回荡在天空,覆盖了旁边的回雁村和附近几个村落,有人受不了那声音,冲出屋子,像是受到盅惑一般奔向眼子宕。
此时严旭和唐宁在一处,唐宁的玉原本闪烁着温暖的光芒护着二人,溺嫡苏醒,那光倏然消失。
“糖糖!”是白晓月在叫喊,她因为一直控制着赖大婶,神情专注,神志尚且清醒,但此时,赖大婶大力的想要往湖中心靠去,她受黄皮子大仙的迷惑,此时已神志不清。黑黑的浓雾中,听到白晓月的呼喊,唐宁和严旭二人赶紧往声音的方向跑去,一边喊着白晓月。
晓月感觉自己全身的力量都用来控制赖大婶,但仍然不够,那哭声仿佛抽走了她的希望和力量,让她疲惫不堪。她勉强拖着赖大婶,任由她拖着自己往湖水里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