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纷纷应和道李孝萧说的是,陆阿宁趁着空隙偏头望向文官列首,李孝元坐着轮椅低着头一言不发。
她心里明白,李孝元同明镜似的,自己当时因为陆小蝶而被鹿贵妃抓走,后来莫名其妙地消失在了金陵城内,一定是李孝萧动的手脚。
她有种直觉,李孝萧和贺文相互之间计划的一切事情李孝元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然为什么这么巧,在哪里都能见到与李孝元有关的人?
比如来剿灭梵城的柳眠,比如公孙明月的…兄弟?
陆阿宁这才想起来,关于公孙明月的一切讯息,自己还没有询问过夏铎。
他真的会是与公孙明月有关吗?
金銮殿上的陆阿宁并不是很紧张,李孝萧摆明了没有为难她的心思,再加上夏铎在一边态度明确地认了自己就是他妹妹夏锨,一时间百官中也无人敢有微词。
出了金銮殿,夏铎拉着她径直走出了宫门,宫门口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那里,马车是青色的外罩,车壁上用金粉漆着明月坊的标记。
“上去啊。”等走到了车边,陆阿宁反而有些胆怯,夏铎在她身后推了一把轻声催促,陆阿宁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上了马车。
“欢迎回来。”不出所料,马车里的人就是公孙明月,他依旧是一身月牙白色的衣服,袖口是墨蓝色的花纹,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
“你还好吗?”尴尬地坐了一会儿,陆阿宁挤出来一个笑容,夏铎最后也上了车,马车开始缓缓向前行驶。
“我们去忠王府。”公孙明月掀起了车帘一角,柔声吩咐车夫,陆阿宁感觉马车调转了个个,又再次径直向前驶去。
“阿宁。”公孙明月依旧如以前那样叫她,可是这次他好像藏着什么话,一直不敢与她挑明。
“你可以直接说。”陆阿宁回答道,她最怕别人对她遮遮掩掩一些事情,在她的心里,有话就说出来,无论是什么事情,难道不是早晚要面对的吗?
“你母亲去世了……”公孙明月低声说出了陆阿宁想要的答案,她不知道是公孙明月说话的声音太小还是自己因为情绪激动没有听清楚他后面所说的。
她回忆起自己从忠王府离开去宫里参加大朝会的时候同母亲信誓旦旦地说,不过一个月自己一定能回来。
谁知自己再踏足金陵的时候,已经阴阳两隔。
“阿宁,娘等你回来。”她还记得自己最后从母亲房里出去之前,病榻上的母亲拉着她的手细心叮嘱,教自己一定好好听李孝元的话。
陆阿宁觉得还是自己太过于能找麻烦,李孝元叮嘱过自己不让自己掺和宫里的那些事,明明陆小蝶就是个半路杀出来的变数,自己居然还念着以前的情分救了她。
结果倒好,惹了自己一身的麻烦,现在离开金陵数月,再回来的时候与母亲已经阴阳两隔,也不知道母亲最后的时光里谁陪在她身边。
眼睛胀的有一些疼,于是她就理所当然地眨了眨眼,几滴凉凉的液体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陆阿宁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好几只小手狠狠地拧,再被人掏出胸膛用剪刀剪碎。
陆阿平走了这么久杳无音信,她这个做女儿的最后的日子也不在母亲身边,明明说好了一个月回来,结果却数月未归。
母亲心里一定很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