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堂主是聪明人,行事手段也不似寻常女子优柔寡断,何必妄自菲薄。”言书笑了笑:“想来,当初我祖父择了您来当这银堂的堂主也是有他一番考量的。只是,我不大明白,您与林竹的琉璃堂距离可算不得近啊,怎么旁的人都不找偏偏看上了他?况且,您既选了他来做您的盟友,怎的还对他儿子动上手了?”
傅琴摇头:“阁主这话,奴家倒听得不大明白。林竹这样罪大恶极,我与他又怎么会是一路的?”顿了顿,又故作担忧道:“您方才说,他儿子怎么了?”
也不知怎么的,做生意的人仿佛都有这样通病,说话总是总不能直来直往,好像不这样拐弯抹角的就不会说话,也显不出他们聪明似的。
比如从前的林谦,再比如眼前的傅琴。
言书道:“我知您是聪明人,要不然也不会弄出那样多的事来。只是我今日有些乏了,不愿意在这儿跟您打机锋。我留了您在这儿,原也不是要您口供求您认罪的。因此您说与不说对我来说,真没什么区别。”
烟眉轻蹙,傅琴有些真实的不解:“阁主既已有了结论,还留我在这儿做什么?”
“为了林谦。”言书言简意赅:“他横遭此劫,虽有自己的私心,但多半也是因为我。我不愿叫他平白无故痛这么一场后却连个原由也摸不透。”
傅琴挑眉,似是不信这理由。
言书道:“你若不愿说,那便罢了,宛芳,你带她下去,与林竹一处关了,晚些时候一道送去给秦叔。也不必细问,只按叛徒的规矩走便是。”
听这处置,竟是比拖累了七宝阁的林竹还严厉些。
傅琴大怒,猛然站起道:“我看谁敢!”
这气势,与方才的娇柔判若两人。
言书奇道:“为何不敢?难不成到了现在傅堂主还要说些男女大防的话不成?”
傅琴冷笑:“今儿这么一场走下来,我也算瞧出来了,阁主年纪虽轻,但论心思之缜密,大约是我们这些在商海里摸爬滚打数十年的老家伙也不能比的。我想着,这原是您承了这阁主之位,与我们的第一次正式会面,少不得要杀鸡儆猴立立威,却不想,自己倒成了那猴。”
她像是觉得好笑,也就毫不掩饰的笑了:“那林竹原是个不中用的,整日里阴气沉沉,连带着想攀扯的靠山也不成个样子,好好的男儿,整日里净想着做太监的儿子。做了个虚把式还不自知。也怪我眼神不好,当初竟觉得他是个能成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