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问题，你为什么自残。”

苏晚晚声音平淡，面部表情也很平静，可心里却无比复杂。

莫浩南低头看了眼自己此刻依旧在隐隐作痛的大腿，眼神暗淡，轻轻抿着嘴，渐渐陷入了沉默。

纵然当年不是他指使人将苏晚晚丢入火海的，纵然当时当他赶到火场的时候，听着苏晚晚在火海里的嘶吼声，他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差点命丧当场，纵然他是那样迫切地想要他的晚晚能活过来，甚至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愿意替她去死。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将苏晚晚的死，归在了自己头上。

若非那天他开车停在她面前，他们不会认识若非他执意要娶她，她不会在毫不知情地情况下，被卷入一场巨大的商业阴谋中若不是当年他不够强大，也不至于会保护不了她若是他当初能将自己的计划和苏晚晚说哪怕一点点，她也不会在看到他和苏小欣在一起的时候伤痛欲绝若是那个下午，当看到她离开时，他能不顾一切地追上去，或者哪怕让几个保镖暗中跟着，她也不会被歹人所害！

他心中愧疚难当，觉得是自己害死苏晚晚的。所以每个月的20号，他都会固定地将自己关进那个小黑屋，用自残的方式，来强行让自己去回忆往昔，用火烧来让自己深刻体会和铭记苏晚晚死时的痛苦。

他知道这种程度的火根本连苏晚晚所受火海的万分之一，所以每次用火烧完，还要用刀子一刀刀地将被火灼烧的地方硬生生地划开。

这样的方式并不能让他心里好受一些，甚至这么多年下来，心里的愧疚反而越来越浓。

尤其是感受着被火灼烧时那种难以忍受的痛苦，想到苏晚晚要承受千百倍的疼痛，他的心就如同被撕裂一样。

但纵然如此，他依旧一次又一次地伤害着自己，因为他觉得罪大恶极的他，根本不配好好地活着，必须时刻承受这些非人能忍受的痛苦！

苏晚晚没有打扰他，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足足等了有五分钟，莫浩南才缓缓抬头，苏晚晚看到莫浩南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因为……”沙哑的声音从他喉咙里勉强挤出：“因为我对不起我的亡妻，因为我的原因，她被大火活活烧死……”

莫浩南本想好好解释一下的，可才刚刚说了一句，声音便开始颤抖起来，之后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你，你说，苏晚晚的死是你的原因？”莫浩南的回答让苏晚晚心惊。心惊过后，是极其复杂的心态，失望与期望并行。

失望的是，当年的事，果然还是和他有关吗？所以这些天他展示出来的深情和当年的绝情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吗？

可失望之中，她又隐隐有一丝期待，他的话还没说完，也或许，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她得给他机会进行解释。

可让她彻底失望的是，莫浩南点头说道：“是，都是因为我。”

苏晚晚脸上的最后一丝笑容，因为莫浩南的这一句话而彻底破碎了。

她仿佛再次回到了五年前，仿佛苏小欣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回荡：“浩南哥哥怕你败坏他的名声，让我来杀你！”

胸腔仿佛塞了一块儿石头，堵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伸手死死地按住胸口，努力地用鼻子猛吸了几下，抬眸死死地盯着莫浩南的那张悲痛的脸，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你认真地告诉我，苏晚晚的死，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她的死到底是不是你造成的！”

她还想给莫浩南一次机会，他现在表现的这么好，这么完美，她实在不愿相信他绝情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