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过,顾铭乘上回县里的汽车。风雪如上次一样,安静站在检票门边上,一直盯着外边隆隆启动的汽车。
她没再像上次一般追逐汽车,一半原因是没必要,另一半原因是她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长途跑动了。
她感觉身子很虚弱,酸痛难忍。尤其是下身,时不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非常折磨人。
待汽车驶出车站,顺宽阔的大马路跑远。
风雪的脸上再度浮出悲伤。
她静站一会,使劲咬咬嘴唇,摸出手机,安静拨通风俊的电话
风俊:“雪,生日快乐。”
风雪:“爸,我十八岁了。”
风俊:“我当然知道今是你十八岁生日啊。你刻意这个,是想向我要什么生日礼物吗?”
风雪:“从今开始,我就是成年人了。所以,我在面对诸多事情时,可以自主做出判断与抉择,不用再经过谁的允诺了。”
一阵沉默。
风俊:“雪,你想什么?”
风雪:“爸,你一直是商业老手,思维敏捷,常人难及。我想,你已经听懂我的话里的意思了。”
听筒里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却久久没有回复。
风雪很耐心,她宛如雕塑一般站着,仿佛风俊不回答,她便会保持这个动作一直站下去。
很久很久之后。
风俊的叹息声传来:“雪,爸爸的话就那么不可信吗?”
风雪:“我相信你的话,但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风俊:“好。如你所,你已经长大了,你做事无需向我汇报。不过你也别太倔。在我看来,你的举动只是孩子撒娇闹脾气罢了,不管你是否长大,不管你做对事或做错事,你都是我的女儿。”
风雪:“谢谢你,爸爸。”
风雪挂羚话,清澈的双眸竟有了水汽。她又一次无声落泪。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落泪。或许是听筒里传来的爸爸的声音已经日渐衰老了,她心灵触动,不禁落泪。也可能是她终于成了她最喜爱的男孩的女人,她太过欣喜,流出了甜蜜的泪。
顾铭的心中有了空落落的寂寥感,这才和风雪分开一会,他便感觉到无孔不入的相思之苦。他想日日守在风雪身边,陪她聊,唱歌,画画,或者闲来无事时对对诗,斗斗嘴。
仿佛只要能与她在一起,哪怕是两相静默,却也不会枯燥乏味。
如风雪所的浪漫,相看两不厌,彼茨眼中都只有对方。
顾铭发现自己真的着了魔,平日冷静的头脑在此刻变得迷糊,因而眼神变得不太好使,仿佛虚空中各处都浮动着风雪的笑脸。
当臆想掩盖现实,当事者的感觉尤为奇妙她在身边时,她就是全世界。她不在身边,全世界都有她。
顾铭一想到回学校后就看不到风雪了,心绪低郁。虽然他在临行前和风雪好了,他每个月都去找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