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秉擦了擦糊住眼睛的血，眼眶有些刺痛，他得眯起眼睛才能缓解这种疼痛。他握住手里的铁夹，直起身子来，夹住她的第二只指甲，稳了稳心神，用力拔下。

血，顺着手指往下滴。

落入草堆里，发出轻微的细响。

指甲从夹子里脱落，那个过程仿佛被无限拉长，混着血跌入草堆，就和那些泥土一样卑贱入骨，任人肆意践踏。

谭素疼到极致，想笑，喉咙哽着血，只能发出阵阵咳嗽。她的笑声混杂在喉咙里，听得人头皮发麻。

齐秉面色惨白地望着她，“你笑什么？”

谭素抬不起头，她的嘴里也有血，夹杂着含糊不清：“我笑你，杀人如麻……也会有握不住铁夹的一天……”

齐秉用力拽住夹子，心头有一股怒火无法疏解，忍得他青筋暴起，“我再问你一次，解药到底在哪！”

谭素微微侧头，抬眼看着他。她的目光有些涣散，里头仍旧藏着锋利，透过纷乱的头发望着他一人，“杀的人多了，会不会有害怕的时候？高高在上久了，会不会有孤独的时候？”

齐秉嘴上笨拙，比不得谭素口舌生花，他抿紧唇，颤抖着夹住她的第三只指甲，第一下没夹稳，第二下也夹滑了。

谭素“吃吃”地笑了起来，笑声入耳，生生刺骨。汗水滑进齐秉眼睛里，他疼得紧闭眼睛，她的笑声还是一直往脑袋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