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刑天听了李珏的话，重新翻查账本，这才发现之前核对的账本被人做了手脚，是以将他误导。李珏带了几个门客宿在大理寺，没日没夜和董刑天一起查账，争取以最快的速度还锦江白以清白。

谭素绷紧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她细数着日子，盘算该什么时候去见宁子漠，用什么样的姿态，用什么样的语气，还有作什么样的装扮，都得好好盘算……

谭素走了两步，正准备上阶梯，一抬头就瞧见有个身影就站在门口。他听见脚步声，缓缓回头，将冷漠如冰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锦制的衣袍尊贵无比，他的面容比牡丹娇艳，却威严如冰。从台阶上一步一步地走下来，每一步，都带着迫人的气势，绝对的威压。

谭素莫名打了个寒颤，感觉从头皮冷到脚跟，连带着做习惯了的礼数都显得僵硬，“这么晚，相爷怎么来了？怎么没带齐护卫？”

宁子漠停在了谭素跟前，他盯着她很久都不说话，气氛格外压抑。就在谭素快要扛不住的时候，他轻轻笑了一声，“怎么升个官，连主子是谁都忘了？”

他的笑就如同花间的罂粟、藏在棉花里的刀子，剐得人生疼，叫人不敢直视。

谭素明白，自己不过是他的一个奴才，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他的施舍，可是知道是一回事，从他口中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他一句话便打碎了她所有的妄想，以往的温柔和宠溺都在这一瞬间被摔得粉碎，好似曾经种种，不过是一场海市蜃楼。

谭素垂下眼睑，掩住自己的情绪，不紧不慢地解释着：“谭素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要学的东西还多，难免分身乏术，有怠慢相爷的地方还望见谅……”

宁子漠看了她许久，那双眼睛深邃似海，任谁也看不透。他转身掀起锦质的衣袍，抬步踏进屋子，满屋子的琉璃灯都不如他一人之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