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引不相信这世上真有不爱银子的人。
甚至胡丰年只收了他二十两银子诊金,他还是不相信。
收钱的时候,胡丰年跟他解释:“我是从乡下来出诊,所以贵一些。”
贵……
黄德来那个表情,就别提多精彩了。
很显然,像这种情况,不收个上百两银子都配不上他的身价。
一时之间他倒有些下不来台,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要诊金了。
沈引看着胡丰年背着箱子要走,人都是一愣一愣的。
胡霁色对他道:“爹您在这儿等我,我去寻姐姐。”
胡丰年一拍脑袋,道:“忙了一通,倒是把闺女给忘了,你快去。”
众:“……”
胡霁色憋着笑,给旁边的江月白使了个眼色,意思让他看好她的傻爹,别被坏人给欺负了。
江月白也有点忍俊不禁。
等胡霁色跟着丫鬟跑了,胡丰年就开始自己站在不远处看风景,一副不想和人交流的样子。
黄德来正在寻思着该怎么收钱,沈引已经走向了江月白。
江月白道:“听说好了些?”
“听这口气是治标不治本”,沈引眉宇之间闪过些许黯然,道,“不过我瞧你这未来岳父的医术倒是信得过的。”
江月白梗了一下,道:“你小声点。”
沈引苦着脸道:“他就收了我二十两,还说是因为出诊才贵。”
作为首富,不让他花钱,他不安啊!
江月白道:“年前的时候,我家老三胸口被鹿顶伤,这么长的一道口子。他带着闺女来给老三看病,用的羊胎线给老三缝上的。你猜他收了多少?”
沈引被吓了一跳:“三爷受了这么重的伤?你怎么敢找乡下大夫给……缝?!”
然后猛的意识到江月泓应该好了,又咂巴咂巴了嘴。
“收了多少……我倒有点不敢猜了。只万万没想到你胆子如此大,更没想到你随便找个大夫就敢给你缝肉!”
“收了五十两”,江月白道,“因为他用了一盒珍贵的羊胎线。还有,这五十两包了他们父女俩伺候老三直到痊愈。”
这……真不贵!
“真是暴殄天物,光这项手艺,就价值连城啊。”沈引也有些无奈。
“动手缝的是霁色”,江月白说着,眸光难免有些温柔,“作为大夫,他们父女俩是专精,非常单纯那一种。所以胆子也大,只管看病,不管其他。”
这意思是告诉沈引,胡丰年可以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负责。
沈引看着不远处,之前还觉得其貌不扬很是普通的胡丰年,莫名觉得好像人家也变得高大了起来。
“怎么会有不喜欢钱的人……”沈引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探头探脑的黄德来,摇头实笑,“也确实不通世故。”
估计让黄德来为难坏了。
江月白莫名有一种骄傲,道:“人家有人家的规矩,做了几十年大夫,不能因为你是首富就坏了规矩。”
沈引:“……”
他开始觉得江月白确实是非常迷恋胡家姑娘了。
同时,隐隐又好像有些明白,他到底看上人家什么了。
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一家人啊。
……
园游会被迫提前结束,胡麦田被丽婉给带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