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反正直到傍晚都没看见江月泓。
早饭也没来吃。
问江月白,他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在山里跑圈,他说不饿。”
胡霁色也不敢多问,只敢在心里暗暗想着这小子功课到底有多差劲……
当初是她劝江月白不要老是揍他,要奉行所谓“爱的教育”,结果谁想得到这小子这么不争气!
这不是典型的欠揍吗!
好在江月白吃过早饭就进城了,临走之前非常严肃地交代胡霁色。
“如果中途跑回来吃饭要告诉我。”
“哦……”
“我不是说你说得不对,我以前对这小子确实少了些耐心”,看她有些失落,江月白竟然耐心地跟她解释,“但他现在正是熊的时候,我寻思着,一味惯着也不行,得恩威并施才好。”
胡霁色听得乐了,道:“你也……大不了几岁。”
江月白瞟了她一眼,道:“你跟他差不多大,也没像他这么不争气。”
其实老娘比你们都大……
但胡霁色当然不会把这话说出来,只能堆着一脸假笑把他送出了门。
这么一来可心疼坏了兰氏,她早早地烙好了饼,整个上午都站在门口张望看看江月泓有没有回来。
过了中午,她就吭哧吭哧地提着篮子说要上山去看看有没有野菜。
胡霁色就假装没有闻到她篮子里的烙饼香味,贴心地又给带了两条帕子,给江月泓擦嘴用……
当天下午,小张氏领着人过来了。
对方是母女俩一起来的,她家姑娘长得五大三粗,皮肤也黑,看起来跟个男人差不多。
不过在贫苦的家庭,这种身材长相是上天的恩赐,让她能像男人一样强壮,并且把家里的事务都挑起来。
母亲姓于,看起来比较也比较粗壮,脸上满是沟壑,都是岁月的痕迹,不过人看着很精神。
姑娘姓张,叫张大红,先扶着她娘坐下,就道:“我听说这卖身契就签五年。”
小张氏连忙道:“这是早前就说好的,不能变卦。”
胡霁色笑了笑,道:“无妨的,我也喜欢有话直说。”
张大红也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姐,你别生气,我这人就这样,脾气急。让我娘过来,也是寻思着挣些钱补贴一下家用。我娘这人,老实,干活是没说的,也不扯老婆舌。这你可以放心。”
胡霁色本来想说别叫小姐……可转念一想,她这是来买人的,恐怕以后,不习惯也得让人这么叫。
她道:“你也坐。”
张大红有点别扭,直到小张氏拉了她一下,她才也坐了下来。
胡霁色道:“听说你们家是你当家,你为老母亲考虑,当然是应该的,我当然不会生气。我家的情况,婶儿跟你们说过了吧?”
小张氏道:“都说过了。”
张大红也点点头。
胡霁色道:“我也不瞒你们,这次是逼得没法子了,所以就想着买个人。我们家老屋那边,最难伺候的是我奶,不过她人傻了,也不大闹事。我爷成天不在家。再有就是我三婶和我老姑。我三婶掀不起什么大浪,老姑也要出嫁了。”
小张氏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坦诚,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