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水流和武长霞面对面隔着桌子对坐,安桐扶着武长霞的龙头拐,鸭子不要脸,不知道啥时钻进了武长霞的怀里,老实的跟个猫一样。
断水流讪讪不说话,武长霞手指敲打着桌子先开了口:
“就说,这紫霞庵,门口挂的迎客钟,地下铺的青石道,当初建庵的时候,哪一样不是费了大劲?
我那个半路出家的师侄,也只是一个可怜的孤身女人,把半辈子都奉献给了佛门,慈悲为怀。
以她自己的修为带着众弟子轻轻松松就能弄好的事,非得绕着弯子请了一大帮子的凡人乡亲帮工,还不是为了给这些乡亲增多一进项好养活家里,他们真恨不能是一步一个血印的把建材从山下抗上来的,光是那口六百斤重的大钟,你猜怎么着?就足足动用了这个数。”
武长霞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八。
安桐试探着问了句:
“八个人儿?”
武长霞啐了一口道:
“屁!足足八百个银币!这傻女子真是慈悲为怀,不光多给钱,生怕这些乡亲过度疲劳,出力的每一位乡亲还增了一颗紫霞丹。
哎,哎,那个谁,断水流,紫霞丹在市面的价值你可知晓吧?我就不多说了,拎不清的话,你就去扫听扫听。”
安桐有点方,就只听武长霞继续说:
“再说那南大门的广场,庵院内的门窗,护法的屋檐兽,前面的花岗墙,建造的乡亲们是呕心沥血风雨兼程,披星戴月的一锤一锤敲打,一刀一刀雕刻出来的,流汗又滴血,费工又废钱,哦,也费丹。
还有那楠木的大门,紫精金的挂环,洒金匾的招牌,北后屋的锅灶,哪一样不珍贵,不精品?
哦,对不起,北后屋的锅灶没事。
好家伙,你们这群土匪恶霸一来,整个,全毁!
就问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断水流?”
断水流一脑门的汗,忙不迭迭的点头:
“会痛,会痛。。。”
看着他这样,气消了几分,她继续说:
“要说呢,这些身外之物,原本于我们修行之人也算不得什么,可是,老身问你,你们砸毁的是啥?知道吗?
你们砸的是紫霞庵的招牌!
毁的是天山一脉的脸面!
伤的是一群一心向善普度众生的佛门孤弱女子!
这些名誉损失,该怎么算?怎么算?断水流,你心里有法衡量吗?”
断水流后背被湿透了,汗水朦胧了他的眼睛,他茫然地摇头:
“没法衡量,没法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