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严颐虽听不懂蒋明娇的话,却本能地相信蒋明娇,也安静地立在一旁。
家丁见此,只以为蒋明娇与严颐是怕了陈王府的威势了。
“看你们的样子也不是什么有钱有势的。既然把我们陈王府的人喝出了毛病,就得负责任是不是?再说了,现在陈王能看上你们这小酒坊,是你们的福气。”
“否则这酒坊在你们手里,还不是白瞎了。我们王爷这是在帮你们将这浴春酒发扬光大,还不好好谢谢我们王爷。”
态度嚣张得想让人打他。
蒋明娇从容不迫,淡然一笑:“照你这么说,陈王有权有势,霸占浴春酒肆是替我们浴春酒肆扬名。那我找一个比你们陈王更有权势的人来经营铺子,岂不是更好?”
家丁几乎要笑出声:“比我们陈王更有权势的人,开什么玩笑!我们陈王是陛下的长侄子,是陛下亲自封赏的藩王,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有权势的人。除非你拉了当今圣上入股,否则,我就不信还有比咱们王爷更有权势的人。”
蒋明娇语气古怪:“是吗?”
严颐嘴角抽了抽,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这家丁的一张嘴,有毒!
家丁看见二人的样子,刚想再嚣张地说两句话。
街尽头忽然传来了吹吹打打的声音。
十个带刀侍卫护卫一旁,一列身着孔雀补服的太监抬着一个蒙着红布的牌匾,朝浴春酒肆走了过来。
一个太监扬了一下拂尘,尖着嗓子道:“陛下口谕,赐浴春酒肆牌匾一道,并赞其为御酒之资。”
唰侍卫掀起牌匾上的红布,黑漆牌匾上,四个硕大金字龙腾凤舞。
浴春酒肆。
众人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
蒋明娇推了严颐一把。
严颐反应过来,忙让人清理中堂供桌,换上新衣服净手净脸,准备荷包孝敬太监,方敢跪下接旨。
等一行人进了浴春酒肆,外头议论声才炸开了锅。
“乖乖,陛下御笔写了牌坊,这以后浴春酒是不是就是御酒了。”
“没听刚才那……公公说呢,圣上都赞浴春酒有御酒之资呢。以后浴春酒估计还要难买了,圣上都爱喝的酒,谁不爱尝尝呢。”
“天啦,这浴春酒也太厉害了,陈王喜欢就算了,现在连圣上都爱呢。”
板胡酒坊里,严庆真看得愣住了,茫然地半晌回不过神。
怎么会这样?
明明浴春酒应该被陈王霸占,严颐那丫头片子应该生不如死的。
圣上为什么会赐下牌坊?
一切不应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他跟着陈王都这么凄惨,严颐那丫头片子却能如此风光?
这不公平!
他嫉妒得发狂!
他恨!
明明严颐应该下地狱的!
他越想越激动越不甘心,越想越气愤越头脑发涨,忽然眼前一黑,手脚一阵麻痹,直挺挺地动弹不得,软软倒了下去。
周围是小厮们的惊呼声。
“大掌柜的,您怎么了?”
“快快快,快去请大夫!”
“你可千万别晕过去了啊!”
热闹的街上,盯着那崭新的御笔牌匾,家丁茫然呆愣着。
昭仁帝居然真送牌匾了?
然后他忽然哭着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叫你嘴欠!”
“叫你乌鸦嘴!”
他这张嘴,莫不是被开过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