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20章 有多远走多远(1 / 2)我是法则之主首页

曲念怡从未抗拒过和管良的婚姻,一直以来她都抱持着对这一切听之任之的心态,当年的离家出走,哪怕是落草为寇,也不过是少年时对不如人意之事的一种追忆,如今的她早已长大成人,也不似少年时那般的轻率妄为了。

在曲念怡的心中,最让她欢喜的便是那一段离家出走并且遇上了罗天的经历,但那样的喜欢却也永远停留在了最初的那一段日子,甚至于后来罗天从曲家将她掳走之后的日子,也未必然在她的心中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回忆。

究其原因,还是在于她心态的变化,或者说,人生的际遇总是如此微妙,当她怀着一颗叛逆之心远走高飞,以一个“贼”的身份行走江湖而遇到的每一件事都能够让她期盼明天的到来,那是独属于个人的坚持,不带有任何身份上的约束,同样也不带有任何行为、语言、思想和逻辑上的牵绊,但当他回到了曲家,回到了那一份责任的归属,当她明白自己终究不可能脱离得了这种身份的束缚之后,罗天的出现对她而言,并不是梦中情人给予她的又一次机缘造化,反倒是在明了了罗天、万季安等人的行为和目的之后,将一切都看淡了。

还记得那一晚,当曲念怡依偎在罗天的怀里,当她对他说出那一句“脱离了牢笼”的话的时候,其实曲念怡的心中并不是如罗天所想的那样,她又一次不用再背负那份责任,终于可以和罗天双宿双飞了,而事实上当时的曲念怡心中充斥的是对过去她真正独立时,真正一个人可以把握自己命运,同样也是凭借着自己的行动和想法去发掘出每一个可期待的明天的追忆。

能够把握人生命运的罗天,难道也猜不透一个女人的心思吗,还是说这是曲念怡变了吗?

然而,这样的一种心态的转变,或者说心情的沉淀,一直持续到了她将要和管良大婚之前的十天。

曲念怡对管良从来不存在任何的感觉,更没有所谓的好与不好了,她自小就认识管良,生于悲叹城和造化之门两地的人有谁不认识这位大名鼎鼎的命天教下一任继承人呢,又有几个少女不对她怀春呢?

可是曲念怡并没有,或者说从她懂事到认清楚自己身不由己的事实开始,她就不会对这种包办的婚姻而会有几分的期待,同样的,整个造化之门到悲叹城,又有几个女子会在懂事之后舍弃自己于一身的万千宠爱,而将这样的宠爱分给另一个人,甚至于将自己珍藏在心中的爱被另一个人无情的掠夺呢?

即使这个人是管良。

人心都是复杂而微妙的,女人心更是如同海底针一般,但管良却从不会在意,毕竟他也是同样的身不由己,他无法娶自己所爱,甚至连他的所爱也是怀揣着不纯动机才找上的他,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特殊的身份,他那一份身为“主角”的非凡际遇。

那么,罗天也如同曲念怡在意他那样在意曲念怡吗?

关于这个问题,曲念怡从来没有去思考过,并不是不重要,女人终究还是非常在意自己所爱的男人能够给予自己回应,而不是及时行乐,但遗憾的是,曲念怡每一次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及时打住了,因为她知道,问题的根本并不是在爱与不爱的选择上,而是从一开始她两的相遇就带有“不纯”的动机。

在即将嫁给管良的倒数十天的这个日子里,在用过早饭之后,曲念怡便要去观音山给她的娘亲上香,曲家家主曲云一共育有八个子女,而曲念怡的母亲便是其中之一,但母亲福薄,早在曲念怡还未懂事之时便已经过世,或许这也是导致她后来离家出走的原因,甚至于这样的一份叛逆和早熟还远远的早过她的其他几名哥哥。

当曲念怡带着她最贴心的丫鬟走在观音山的路上,她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是曾经一度被她魂牵梦萦的存在,甚至在每一个夜晚,她都有念叨过这个名字,但是当她再次在现实中见到他的时候,那种心中的念想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连同对名字和人的记忆一起产生,反倒是让她的思绪变得一片空白了。

两人的对视持续了一段时间,心中的疑惑也在逐渐的蹿升,应该说在曲念怡的心中,对他某一方面的了解甚至要胜过本人,也因此在这种打量对视以及回忆的过程中,她发觉了不寻常的地方。

“你不是罗天。”

曲念怡在念出那个名字的时候表现的很平静,一如她对管良说自己根本不爱他时那般的平静,甚至语气、心态也同样的如出一辙。

“我当然不是罗天。”

对方的回答也很爽快,但抛开之前对方表现的沉静如水时的神态表情外,此时他在说话的时候,那因嘴唇上下波动而引动的面部肌肉的拉扯,再到带动他整张脸的情感变化,却是和曲念怡心中的那个人一模一样,这一瞬间的神韵让她心中那原本已经平静的水面再度泛起了一丝波澜。

“那么你是……”

曲念怡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道,而此时她感觉到自己身后的丫鬟似乎对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感到极度的害怕,她抓紧自己的手甚至让她感到了一阵压力,这种压力真是好奇怪呀,毕竟曲念怡也算是修炼过规则的,虽然她远远比不上杜曦瑶,但也不是一名寻常丫鬟就能够让她感到任何身体上的不适。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中毒了,而且毒素侵蚀身体已久,根据我的判断,如果照这样下去,你最多只能再活一年的时间,甚至于再过一到两个月,你同样也将药石无罔。”

对面那名形似罗天之人的话让曲念怡心中一怔,但还未来得及开口的时候就听到身旁的丫鬟突然间表现的比自己还要强烈,开口喊道。

“你在胡说些什么?”

“罗天”微微一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曲念怡此时才有些回过神来,心中有些恍然,倒不是在听闻了自己只有不到一年的性命而感到悲伤,也不是因为眼前见到的这个人并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而遗憾,而是为她终于又一次……是的,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对自身无形的身份立场的约束而悲哀。

是的,这才是一直以来曲念怡心中最大的枷锁。

记得曲念怡第一次遇到罗天的时候,她是一名偷盗了他人钱财的小贼,而这个小贼因为自身行为的缘故还意外的帮罗天和那时的云袖化解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麻烦。

那是她和罗天第一次的见面,虽然这匆匆一面并没有让彼此在心中留下双方的身影,但在曲念怡留存的记忆中,这种因为脱离了一切牵绊与束缚,完全由自己来掌握那不确定的人生际遇,才是一直以来居住在曲念怡心中最大的魔障。

人永远也无法逆天而行,但人从生下来的每一天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逆天而行。

天道这种绝对规则、绝对逻辑,只是一种周而复始的轮回罢了,人也是这种轮回当中的一份子,人的生老病死就是一种天道,当人得了某种不治之症,但通过一些后期的治疗却让人成功的战胜了不可战胜的病魔成功活下来的时候,当人误以为自己成功的逆了天,但实际上人所不知道的是,天道早已注定了人生的这一场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