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的特点就是中庸,以释道者对规则的理解看来,就是阴阳并济、水火相融,如同万物负阴抱阳,如果单纯的来看,这是一种天人合一的境界,但实际上任何人都难以达到天人合一,所以,天下间绝大多数以运用剑术而踏上追寻天道一途的释道者,所能够展现出来的却恰恰就只是中庸的特点。
或者说的好听一点,叫做以不变应万变。
不过,眼前的这个人却和寻常的剑客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同。
“倒也不是很久,不过相比起那个人,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容易找一些。”
听到对方的这番话,万季安就笑了起来,他自然知道对方口中的“他”指的就是罗天。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我们在哪,只可惜你能力不够,进不去,所以也就只能等着我们主动送上门来了?”
万季安的反问中透着讥讽的味道,但在对方听来却是半点也不芸于心,他的这种如止水一般的心境倒是很像心中无剑胜有剑的境界,但是他既然选择了以剑来作为施展规则的武器,那就必然逃不掉与剑这种兵器相关联的规则的约束。
“你不急,我也不急,但倘若你心动了,那我自然也不会让你失望。”
对方的话为这场争论划下了据点,这一刻万季安知道,战斗即将开始了,那么对方会选择从什么时候什么位置攻过来呢?
就在万季安思考的瞬间,他感受到了一股气的流动,虽然很淡,但对于修炼动之规则的万季安而言,却已经是无比强烈了,而就在万季安以规则反击的同时,他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血痕,而对方手臂上也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双方受伤的同时,万季安心念一转,手中所蕴含的规则力不再有所保留,虽然之前他表现的很闲庭信步,但他更加清楚的是自己到底遇到了一个怎样的对手。
两人在场地中间不断的以规则相互战斗,但万季安是空手,而对方手中拥有武器,武器这种东西对释道者而言很大程度上是一种累赘,毕竟规则是作用于人的意识,并且以思考的方式来展开,这也就意味着,人动念的瞬间就可以发动规则力,但倘若释道者使用兵器,那么除了动念的这个凝聚规则的步骤外,还有一个肢体上挥舞兵器的流程,这一丁点的毫厘之差,恐怕就将决定最终的胜负了。
但是,在万季安跟前的这个敌人,却是一个异类,因为他所修炼的并不是以剑这种兵器来凝聚规则力的规则,而是一个字狂。
心狂、剑狂,乃至意狂,人只要动念开始思考就会混杂着无数种情绪,人面对任何一件人事物所得出的看法也绝非只拥有单纯的一种感觉,人的愤怒中有生气,有怒火,有失望,有精神上的冲动,甚至还有压抑的很深的悲伤,人的欢喜中有开心,有振奋,有渴望,同样也有精神上的冲动。
人的感情复杂而又微妙,甚至很多时候自己的感情表达在不同的人看来所表达出了截然不同的信号,而狂或许就隐藏在一个人复杂的感情当中,连自己都难以察觉。
释道者的战斗既然是以分离和剥离规则来作为击败对手的方式,那么倘若万季安难以察觉到自己心中所隐藏的狂,一旦被对方触摸,并且形成剥离规则的枢纽,那极有可能最终倒下的就是万季安自己了。
然而,当战斗逐渐进入白热化的时候,随着两人身上不断因为对方规则力的冲击而开始进行损伤互换的过程中,那种情绪化的偏激也在所难免了。
万季安知道,此时自己心中的狂已经在渐渐的显露,甚至于哪怕没有显露,也必然早就被一个修炼狂之规则的释道者所发觉,那么也就是说,除了表面上的伤害外,对方也早就在暗中开始进行暗地里的规则剥离了。
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甚至于可能会在下一刻万季安的动之规则就会因为要脱离本源而赋予一个实际意义的缘故而被对手给破解掉,那么这一刻他那种不服输的性格同样也会赋予狂之规则一个可以突破的弱点。
不过,万季安仍旧打的很游刃有余,而对方脸上那种逐渐“魔化”近似疯癫的狂之精神的表露却在渐渐的转为凝重,而战斗打到这一刻,胜负也即将揭晓了。
战斗就是一种“行动”表现的方式,只要还在战斗中,那么任何一切和战斗有关的概念都可以成为万季安能够动用的规则力,只不过,为本源规则赋予一个实际意义并且将意义当中所蕴含的概念付之规则力的表现形式,正如同眼前的剑客挥舞兵器来发动规则力所需要的那种肢体动作一样。
所以,这是一场至少从表面上来看势均力敌的战斗。
万季安在中天界成名已久,即便是在师童口中也是一名强大的对手,当然了,师童说这番话的对象是管良,但是在师童自己的认识当中,万季安有多少胜算,那就谁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