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就这样慢慢临近,天空中飘着鹅毛纷飞的大雪,凛冽的风铺天盖地席卷了北方的河海山川,呼啸的寒风夹着飘扬得酣畅淋漓的大雪,将往日奔腾咆哮的汾河冻成厚厚的冰,安静服帖了许多,整个天地呈现出一片寂静肃杀的气氛。
在不远处的羊肠古道上,一支队伍静静地行走着,为首的是乃是一个面容英俊,身穿黑色朴素的明光铠,年纪大概在四十五岁左右,而在这位大将左边的则是一位身穿明光铠,皮肤黝黑的青年男子,长相一般但身材甚是高壮。
这位大将便是此次被高欢任命为主帅的段韶,而在他左边长相一般皮肤黝黑的青年男子便是高洋,在段韶右边的则是高欢指派过来辅助高洋的唐邕,浓眉大眼,斯斯文文,穿着铠甲更像一个儒将。最右边的一位将军络腮胡子,虎背熊腰,此乃綦连猛,再往下边是同样身材雄壮的傅伏。此次出军大概有一万五千人,绝大部分以骑兵为主,鲜卑人为主力,汉人为辅兵。
大军行走了两天,早就深入了西魏境内,路上虽也遇到一些西魏游骑,但都被己方的先锋大军消灭掉了。
说起来,此次深入西魏之所以没遇见大股敌军,还要感谢高欢带领东魏军在邙山大胜宇文泰的西魏军。
此战最终西魏几乎被打得全军覆没,然而这一战高欢也差点命丧黄泉,幸好段韶拍马赶到,一箭定生死,救了高欢,最后东魏缓过劲来,高欢引军反攻,大败西魏。
邙山取胜几乎消灭了西魏所有的有生力量,这也使得三年过去东魏攻打玉壁,西魏明明知道军情,却无可奈何,无兵可调,无法快速调度军队救援玉壁,也幸好守城的是韦孝宽,不然西魏被灭是必然的事情。
也是由于邙山取胜,这次深入西魏汾南境内几乎没遇到敌人的大军,使得大军能够养精蓄锐,掌握主动权。
大军很快逼近汾南,背靠着吕梁军居高临下眺望着不远处的汾南城,看着这座依山伴水建造的城池,虽然不大,但却易守难攻。
段韶不由感慨道:“河东之地出豪杰,怪不得自古以来得河东者得天下,地势如此起伏,易守难攻,汾南一战看来需要费些功夫。”
唐邕望着这座建筑在吕梁山腰处的城池,不禁苦笑同意道:“确实如此,此城三面靠着吕梁山,只有一面大门可出入,而且据城中守军的阵势,估计是已经知道我们的到来了,看来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段韶沉吟了一下,笑着说:“从老夫率军进入汾南,从就没打算祈祷敌人不会发觉,若真那样的话也不配作为我大魏的对手,敌人虽然已发现我军的到来,但是没那么快集合,传令下去,全军开始攻城,尽快拿下这座城池。”
很快,军令便被下达下去,军中前军全军发起猛烈的冲锋,驾着云梯和冲锋车,跟随在冲锋车后面的弓箭手不停地往城上射箭,压制着城上的守军,不断拉近与城池的距离。
城池上,守城将军不停呐喊着,指挥守城士兵不断射箭,不少东魏士兵纷纷从云梯倒下,摔死在城下,有些躲过了弓箭,却被城上的敌军扔下的礌石和滚木砸到,甚至有些云梯刚架起,便被敌人使用撞车将其撞毁或撞到。
就这样攻打了三个多小时,眼看不少已经踏上城垛的士兵被杀死,后面再也没有东魏军攻上城,而守城士兵正如段韶所言,正在不断赶来支援,逐渐稳住了局势。
高洋知道已经无法攻下汾南,便驱马来到段韶旁边,恭声道:“将军,敌人已稳住局势,我看还是让士兵们退下来休整一番,再伺机而动,您看如何?”
段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远处激烈的战场,然后淡淡地说道:“嗯,传令全军撤退。”说完,也不再理会还在激烈的大战,便驱马回营了。
主营内,众将正列席而坐,就着攻城方案争论不休,此时有个将军揭帘而入,骂骂咧咧地说道:“妈的,该死的麻雀儿,老子攻下这座城必将守军的头颅扭下来尿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