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寺的双手掐在纪遥安的手臂上,直接将人举着抱下了台阶。
“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纪遥安越过他走了两步,跟着又忽然停下,“钱我过两天会还给你的,谢谢。”
说完,她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就走了。
狱寺看着那辆出租车离开的方向,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失,甚至越来越灿烂,也越来越自然。
那张原本清秀的娃娃脸,终于有了它该有的魅力。
出租车停在了纪遥安住的小区外面。
她付了钱下车,身上那件宽大的男人衣服挡住了凛冽的夜风,她低头看着路上自己的倒影,像一个匿于黑夜的幽灵。
她在心里提醒自己,过几天给狱寺还钱的时候得记得把衣服还回去。
突然!
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空荡无人的小区里,“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尤为清晰。
纪遥安拢在大衣下的手猛地攥紧,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不想下一秒她的手臂忽然被人从后面拉住。
她转过头“吭哧”一口咬住了来人的手腕,大衣的下摆飘起,腿朝着对方的下半身就踢了过去。
狱寺侧身躲过,含笑的看着她,“是我。”
他的手腕还被她咬在嘴里,他却好像没有知觉似的,眉宇间找不到任何可以称之为“痛苦”的表情。
纪遥安一愣,赶紧松口。
空气中飘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她的口腔里有血,来自狱寺手腕上的血。
“对、对不起。”她以为是坏人跟踪她。
“没事,不疼。”
“你是来要衣服的吗?”纪遥安抬手要解下身上的大衣,“我现在还给你。”
“不是。”
狱寺按住她的手。
他扬起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小药箱,“你额头上的纱布该换了。”
闻言,纪遥安下意识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额角。
担心她在防备自己,狱寺难得话多起来,“我不是坏人。”
至少在她面前不是。
纪遥安抬眸看了他一眼。
面前的男人长着一张很乖巧的娃娃脸,看起来很年轻,应该比她大不了几岁,说话的时候单纯无害,和“坏人”两个字压根就不沾边。
但纪遥安知道这或许是假象,因为如果她想,她也可以装的楚楚可怜。
不过
“跟我来吧。”仔细想想,她也没啥好怕的。
她的人生,已经不会更糟糕了。
何况,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狱寺提着小药箱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雪地里,忍不住开口问她,“要不要我背着你?”
纪遥安一怔。
背她?!
在她愣神之际,狱寺已经走到她面前蹲下了身子,“上来吧。”
纪遥安俯下身,探头望着他的侧脸,“你是要哄我脱衣服吗?”
狱寺:??
他茫然的摇头。
眨了眨眼,就在狱寺以为她要拒绝自己的时候,纪遥安忽然趴在了他的背上,小声嘟囔了句,“驾!”
狱寺:“”
他安慰自己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当牛做马”。
两人回到家,狱寺让纪遥安坐到沙发上,他帮她换额角上的纱布。
想到什么,他忽然说,“以后不能随便带陌生男人回家,很危险。”
纪遥安头没动,努力抬起眼皮看向他,“你?”
“我不算。”
“为什么?”
“我不会伤害你,我会保护你。”
“保护”
纪遥安怔怔的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太过陌生,她从来没听任何人对她说起过。
而现在一个陌生的男人对她这样讲,她想,这人可能脑子不太正常。
狱寺给她换完了纱布,意外发现她的腕上有几道红痕,是被人用力拉扯后留下的痕迹。
他的眸子渐渐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