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破烂的窗帘挡住了大半光线,什么都拍得不清楚。南纯儿扯了一张破椅子放到墙角,保镖脱下衣外套垫在那椅子,她这才坐下。
继而抬眸,满意的看着那个灰暗角落中浑身是血的女孩。
肌肤不再是白皙中带着轻柔的粉嫩,而是暗红中沾染着青黑伤痕。
一头长发混着血水粘着在身、脸、以及即将脱落的墙皮。她是如此小巧,缩在那里是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不存在的一小团,一手虚弱的抱着自己,另一只……
早已被染红的白布胡乱包裹,黏着的血覆在面,以诡异的形状轻轻抖着。女孩气若游丝,如一朵很快凋零殆尽的崖边花。
“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南纯儿温柔的说着,笑容温和得让人辨不出真伪。
李雀心身心都在抵御疼痛,想开口嗓子里却是浓浓的血腥味,她连作呕的力气都没有。
南纯儿不介意唱这出独角戏,而且津津有味,甚至她离开了椅子,蹲到她面前,怜惜的勾起一缕她的发丝,“你说……容眠还会喜欢你现在的模样吗?”
李雀心终于听到了这个名字,最后的力气都留给了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下来,有的还落到了南纯儿的指尖。
南纯儿看着那晶莹的泪珠,眉头蹙起,为什么她还是能有这样干净透明的泪,像是这糟糕的环境和残败的身躯都无法改变她的纯洁。
南纯儿笑容中带了几分酸涩。
李雀心用那只缠满纱布的手臂无力的挥开她的手,恶心她的一切触碰。
南纯儿倏地冷笑,直起身妖娆的重新坐回椅子,看着自己依旧完整漂亮的手指说,“告诉你个秘密好了。”
李雀心不想听,却没有半分力气捂住耳朵。
“容眠把你保护的那样好,我猜你一定不知道外面的事。比如……我已经跟他过床。”
角落里的女孩瞳孔猛地收紧,无边的黑暗铺天盖地袭来。
南纯儿静静地看着她,突然兴致更为浓厚,把手覆了自己的腹部,“原来你真的不知道呢……我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
“容眠真是的,这种事怎么瞒得住呢?现在全世界也就你这个小可怜不知道了吧,他每次回微生家,你以为是去做什么呢?”
“瞧一眼吧妹妹,三个月了,是不是跟你当年怀星河时一样?”
她解开外套侧过身去给她展示,才三个月的身孕,在厚重的衣衫下很难看出。而且李雀心泪水模糊了视线,明明什么都看不清,可她依然无力呜咽起来。
被人遗弃,无处可依。
南纯儿眼底掠过一抹悲凉苦意,她系外套,连自己都不肯再看一眼。
她是怀孕了,但却是江祖琛的种。
关于微生容眠跟她的风流情事,知道真相的也就他们两人而已。这件事无法解释,南纯儿也永远不会透露真相。
“哥哥……”李雀心凄声低吟,人生中最后一点光明摇摇欲坠。
接二连三的现实刺激令她丧失了太多判断能力,认知是反的,她的哥哥不是她心目中那个阳光恣意,温柔深情的秦璟朗,他是向她隐瞒外界一切真相,冷无情的微生容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