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二疤头吃力地拉着车子,虽说腰疼,但是还是坚强地一步一步地朝前走,不久头上就冒汗了,走出土路,来到了马路上,虽说是马路也不过是碎石子砖头铺起来的,一路还是比较颠簸的。路上的车子并不多,偶尔有过往的客车和货车走过,多数都是农用的拖拉机和三轮车以及牛马车。
二疤头一边走一和夏子珍说着话,走累了,就停下来坐在平板车边上掀开被子看看夏子珍,帮她擦擦汗。夏子珍也安慰地说:“没有多大的事情,能坚持的,不要着急,实在不行,我就下来走。”二疤头连忙说:“那怎么行呢,你好好的躺着。”
夏子珍只好躺下来宽慰二疤头慢慢走,别急,其实夏子珍疼的直冒汗,只不过不想让二疤头着急。因为他也心疼二疤头,她明白二疤头对自己好。
眼看天要黑了,还没有到县城,二疤头饿得累得实在是走不动了,就坐了下来。夏子珍从被窝里摸出了一块饼递给二疤头,二疤头摇摇头说:“不饿你吃吧,你身体要紧。”“看你累到现在怎么不饿呢,明明说谎话,快点吃。”“我真的不饿,就是腰疼,你吃吧。”
在夏子珍再三是要求下,二疤头接过了灶面饼掰了一半,两个人一人一半的啃了起来,没有水,就这样干干的啃着。看着二疤头像雕塑一样的坐在夕阳下,头发乱蓬蓬的,胡子也露出了胡茬,夏子珍心疼的看着,谁对自己好?只有二疤头对自己好。心里有点甜甜的又有点酸酸的。
二疤头吃了半块饼,就在马路边上了躺了下来,夏子珍抬头看看二疤头竟然睡在地上,连忙艰难地坐了起来,喊道:“玉楼你怎么啦,怎么躺在地上。”二疤头本来想休息一会的,因为他的腰实在是疼的受不了了。听到夏子珍一喊,就手撑着地慢慢的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套起了绳索,想拉车继续走。
刚想走,绳子滑落下来,想第二次套上的时候拉扯不动,回头一看,夏子珍竟然下来了,拉着绳子说你上车,我拉你,二疤头急了:“你是病人我是病人?快点上车,不然我要生气了。”
夏子珍说:“你的腰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是强撑着的,我拉一会吧,你躺车上休息一会。”“怎么可能呢!”说着话硬是把夏子珍抱上了车,盖好了被子,继续赶路。
天渐渐黑了,二疤头挪动着快要走不动的步伐终于来到了县城,经过打听来到了县医院的门口,搀扶着夏子珍走到了门诊。
经过医生诊断,夏子珍可能得了子宫瘤,要求住院检查,并且要做手术。夏子珍听说要花很多钱,就犹豫了起来。二疤头斩钉截铁地说:“听医生的,有病怎么能不治疗呢,身体要紧还是省钱要紧啊。”在二疤头坚定的说服下,夏子珍住上了院。交了身上所带的钱,所剩无几,可是接下来没有钱做手术怎么办?
二疤头说:“你不要考虑,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夏子珍说:“你有什么办法?”“你不要操心,车到山前必有路。”安顿好夏子珍,二疤头买来点吃的送到病房让夏子珍吃,夏子珍让二疤头吃,二疤头说在外面吃过了,夏子珍根本就不相信,说:“你不吃我也不吃。”无奈二疤头只好和夏子珍一起吃了一碗汤面。
这一夜,二疤头没有睡着觉,他在想到哪里弄钱。夏子珍渐渐的睡着了。睡在夏子珍边上的二疤头悄悄起来走到了医院的走廊,又走到外面的花园,坐在台阶上。
看着天边的月亮,不是很亮,天上的乌云一会掠过一片一会泼点黑雾,弄得月亮也没有了精神,不知道是什么人把月亮弄缺了一点,显得不是很园。想起家里的孩子不知道怎么样了,想起了明天的检查,想起了过两天要做手术的费用,怎么办?怎么办?
其实二疤头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家里的粮食也不多,总不能不让孩子吃饭去卖粮食吧,家里的猪还小,卖了也不够还债的,借钱?乡里乡亲的都借的差不多了,到哪里去借?
第二天,夏子珍接受了检查,到了晚上医生找到他说:“要做手术,现在等检查结果看看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但是不管怎么样都要做手术的,要准备好钱。今天的检查费和住院费到明天就没有了,也就是说要在明天的晚上最多到后天的早上要续费,不然就会停药。到明天晚上结果也就出来了,抓紧筹钱吧。”
二疤头说:“大概要多少钱?”医生说先交五百,如果是良性的话就少一点,如果是......估计要一两千。”这一说让二疤头冒出了一身的汗,天哪,这么多钱从哪里来呀?
但是二疤头坚定了信念,不管怎么样也要给夏子珍治病,就是偷也偷钱来治病。
于是二疤头来到病房,隐瞒了具体的数据,只是说需要住院并且做手术,夏子珍犯难了说没有钱不想治疗了,二疤头急了,说钱不多,回家借一点就行了。
“找谁借?能借的借了,对了,你回一趟我娘家,看看我爹能不能借一点,另外看看家里的猪和树能不能卖了。”二疤头说“猪仔还小不能卖,树也没有成材,卖了就废材了。”“那怎么办?”二疤头说:“天无绝人之路,我去找人借,我想起来我的远房大舅在县城里,也就是施霞二舅的堂哥,我看能不能借一点。”夏子珍只好说那就试试看吧。
二疤头从来没有去过大舅家里,况且不是亲舅舅,能借到这么多钱吗?他家在哪里?不知道怎么找?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试试看。
第二天早上,他走出了医院,凭着打听来到了粮食局,问了好多人都说不知道,因为他的大舅早已退休了,现在的人根本不知道住在哪里,回家问问二舅也许能知道,可是往返现成得要一整天,还要路费,怎么办呢。
到了中午还是没有打听到,有的人说是有过这样的人,但是不知道住在哪里。走累了的二疤头坐在城市的马路边上,来往的车辆川流不息,眼前的景象比农村热闹了许多,很多城市的东西二疤头从来没有看过,但是现在的他根本就不想看风景看稀奇,心里想到的是怎么弄到钱给夏子珍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