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的那么深,下的如此认真。
望着烛台对面那个小可怜儿,虞夫人唏嘘不已。
老热的孙女终究还是来投奔自己了。
“看这五月雪漫天,莫非这就是邪魔入侵带来的大凶之兆不成”
热依罕努努嘴,紧张到嗓子发干,于是端起面前的热酒灌了一大口。
“呵,你这妮子以前可是从不喝酒的,有什么话尽管说,不用和虞姨藏着掖着的。”
虞夫人久经世事,自然能瞧出这丫头有些话藏在心里不好意思张口。
热依罕酒量很差,一口下去小脸儿就变得红扑扑的,借着酒劲,她先是匍匐在地,这在千湖圣域算得上大礼。
行过大礼,她才将心中想法如实道来,“姨娘不必忧心,罕儿不会傻到给您招惹来祸端,今晚和您聊过心之后我就会连夜离开虞城。”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虞夫人面带愠色。
“姨娘莫要生气,请听罕儿把话讲完。”
并城来的遗孤表示自己的话还没说完。
虞夫人径自端起整壶热酒,细细倒入嘴中,侧过耳朵静静等待。
“姨娘是阿爷生前最倾慕的女人,也是罕儿此时唯一最信赖之人!”
“我知道自己柔弱不堪,恐怕无法保全祖辈世代相传之物,故此想要将此物交予姨娘代为保管,而后我继续一路向北逃亡,引开追兵的注意力”
“糊涂!”
虞夫人一瞬间勃然大怒,酒壶被她甩出去老远。
热依罕被吓得不轻,四肢都有些僵硬,她还是头次见到虞姨娘这般生气的模样。
“姨娘”
小妮子实在是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显得很委屈。
虞夫人霍然起身,拔出佩身长剑,剑尖直指热依罕。
感受到锋利兵刃上散发出的寒气,小妮子直接傻眼了,一时间觉得对面的女人有些陌生。
“这是你的包裹吧?”
自虞夫人手中甩出一物,那是热依罕来时背的行囊,里面除了最有价值的祖物,其它都是一些琐碎的衣物。
行囊刚好滚落至小姑娘脚底,力度拿捏的十分到位。
“像它一样,给我滚出将军府!滚的越远越好,人都死了,还想让老娘帮着伺候小的不成?最好是滚到极北的流沙深渊,跳下去一了百了!”
如此狠厉决绝的话,热依罕还是生平第一次听到,第一次被人骂“滚”,小妮子的眼眶里立马开始打转儿。
“让你滚呐!没听到么?别在老娘面前哭哭唧唧的。”
本来就是脸皮极薄的小女孩,听到这话哪儿还能腆着脸继续待下去,被骂后转身就要跑掉。
“赶着去投胎啊,把你的脏东西带走!”
行囊被虞夫人踢出老远,停在热依罕的脚前。
“呜”
热依罕的脸蛋如同火烧,那不是酒劲催发的,而是羞愤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