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越下越大,已经不像是雨,倒像是满的瀑布飞流直下。
风也更大了,粗壮高大的树如麦草一般摇晃,横技咔嚓咔嚓折断,巴掌大的绿叶到处飞荡,在风吹雨打中飘摇不定,无所适从。
“你……你……”
老者眉头紧皱,独手捂着肚子,一副辛苦的样子呻吟,仿佛吃了二斤砒霜,胀得肚子疼。
陆离没有为此而露出一丝笑容。
老家伙功夫厉害,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演戏的本领却实在不怎么样。一张老脸虽如抹布般拧在一起,看不出惊疑恐惧,眼睛里的凶戾光芒却丝毫不减。
他眯眼盯着老者,深深吸气,然后呼气,嘴唇微张着,任凭冰凉的雨水流入嘴里。
老者见他不逃不笑不得意,不由大感失望,没了猫戏老鼠的残忍乐趣。
他亦猛然吸一口气,将头颅四周所剩不多的青烟都吞入腹中,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为何不逃,真以为老夫会死在区区符阵,丹丸之下?
这两样东西虽然不错,但不管哪一样,入了老夫腹中,化上一化,都只是个屁而已。”
他哈哈大笑两声,脸色忽得狰狞:
“那大棒老夫甚是喜欢,速去捡回,不然老夫扯去你双耳,戳瞎你双眼,再拧断你鼻子。”
陆离知道老者已忍不住要为自己的一臂一腿报仇,屠刀已经举起,不敢稍有违逆,退后两步转身疾奔。
木棒在石阶上滑落颇远,直滚到阶下泥水中,他跑到近前将木棒浮起,老者又倏忽出现在身前。
他脸色阴沉而又通红,这一次有了完美的惊愕恐惧之色,身形微微晃动着:
“投入我口中的是何丹药,为何……为何……”
他虽极力压制,但腹部仍不停的胀大,转眼犹如怀胎三年。
他一手抱着肚子,肩腿上碗大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他砰然倒在地上,鲜血流溢的口中含糊呼喊:
“怎……怎么可能,是追魂珠,简……简直欺人太甚。”
陆离终于松了一口气,却仍然不敢出他控制不了珠子的事实,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始吹牛:
“本尊伤势立愈,驭物随心,只不过收敛了气息,你便敢全不放在心上,这颗追魂大补丸吃得倒也不亏。”
等他把话完,老者已被撑得像热气球一般,满布细密血珠,不被大雨冲净,又涌出来。
狂风吹着他滚开,滚着滚着,还未消失在难以远望的视野中,砰然炸得四分五裂。
追魂珠闪着微弱光芒,在大雨中滚动几圈洗净自身,又倏忽变成丸药大。
陆离在雨中盯着追魂珠看了少倾,抬手将其收起,环顾四周看不到白蛇踪迹,又望了眼已经空无一饶金字塔,返身向西而去。
跑了十多分钟,遇到正往回返的谢飞扬,告诉他海神航运派了大队人马去接应瑞斯文,个个荷枪实弹绝不好惹。
子弹不长眼睛,陆离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提不起心气再去冒险,便放弃了再去抢夺方石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