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街,露天档口纷乱吵闹。
现在的时间,明明已经是晚上,可道路两旁支起的店铺中挂着各种小小的、颜色不同的彩灯。粉色、红色、金色,它们交汇在一起沿整条不见尽头的长街铺满。
人流不息涌动,伴随着一阵木屐刮地带来的“沙沙”声,大群中有穿着黑色武士服,脑后垂着一撮短又干燥枯黄的马尾、腰间别着长刀的过气浪人从远处浩荡而来。
面对这样声势,长街两旁不少落单、或是散人组织社团成员脸色大变,赶忙避让,仿佛迎面而来的是什么洪荒猛兽。
在武士团出现后不久,在他们迎面得街道小巷中又有一大群西装革履,墨镜漆黑,肌肉结实的社团帮众成群结队的走来。
他们数量同样不少,占据半边长街,为首的那个金发明媚,蔚蓝眼眸深邃的家伙似乎刚刚处理过人的样子,左手的黑色皮质手套上沾染着发大片未干涸血迹,血滴汇聚顺着食指指尖滑落,给为首之人添上几分肃杀之色。
在这片鱼龙混杂之地,又隶属于不同组织,当街相遇,为了不落声势,预想中势必会发生一场极为惨烈的街头火拼。
道路两旁,不少胆大的家伙已经投去兴奋目光,似乎在欣赏一出砍杀大戏,而胆小的则赶忙找地方藏起,生怕殃及池鱼。
而更多生活于混乱黑水街中的普通人,则是淡定的抬起头,略微停下手中忙碌动作,不过很快便失去兴致,然后重新投身于工作。
并没有被人数众多的双方影响,
街道内侧,一家破旧的烧烤摊门前,几个装束不一,或穿喇叭裤、乞丐紧身裤,或穿深色卫衣,脖颈上带着婴儿指头粗细银色细链留着长鬓角、黄色莫西干头的家伙坐在烧烤摊前的三层台阶上,一边吃着焦黑肉串,一边聊。
他们的衣装和发型都称得上奇葩古怪,乍一看之下没什么相同点,可若仔细观察却依旧能够发现,在他们手腕处的位置都纹着大小一致的樱花,不过每个人手腕处的瓣数不同。
“喂,你们觉得他们会打起来吗?”
台阶最左边,那个年纪不大,留着垂到下巴处长长鬓角儿,搭配寸板头以及宽大帽子的深绿色卫衣的家伙将铁签上肉撸完,然后舔了舔嘴角,用空荡签子指着两帮道。
“嘿……浪人结社和皮手套争地盘有摩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整个黑水街里只要是个人就知道他们想要互相吞并的念头,要我看……撞都撞到一起,等下有好戏看喽。”
在长鬓角的话音刚刚落下,穿着喇叭裤、留着金黄莫西干发型,年岁稍长的家伙一边嚼着嘴里肉串,一边用嘲笑着吧唧嘴道。
然而……预想的事情并未曾发生,无论是浪人结社的过气武士也好亦或是皮手套的西装党也好,在人流即将碰撞到一起时,领头的浪人武士和金发小伙纷纷像自己左侧方迈一步,然后他们身后的人流也是随着如此。
两支人数众多的结社就这样在距离不足三十公分的长街上擦肩而过,平静的未曾掀起半点波澜。这样的动作让不远烧烤摊前观望的莫西干青年轻蔑的撇了撇嘴,不屑道,
“切,无聊。”
他耷拉眉毛,三口两口就将手中烤得焦黑肉串吃完,然后随手将肉串扔在脚下,将身子向后倾靠,百无聊赖像着身旁一直未曾说话的光头青年道,“喂,白痴……你那个弟弟什么时候来,我都要无聊死了……”
“你这个混蛋鸡脑袋,都告诉你多少遍,我叫白诗,大木白诗,不是白痴。”
“嗨嗨……意思都一样嘛!!!”
面对着大木白诗的咆哮声,被称呼为鸡脑袋的莫西干头青年“崎宫三保”浑不在意的用拉长的声音敷衍着,他翻着白眼,用小拇指轻轻的挖着耳朵,呈懒散无赖状。
“话说,白诗你真的要把你弟弟引入组织吗?你知道的……想在组织出头很难的。”
这时,一直保持观望状态的平头长鬓角青年“伏雨川尚幼”略疑惑的出声。
“尚幼,我考虑过。”说着,映着灯光光头锃亮的大木白诗发出一声无奈叹息,继而道,“他毕竟已经不在是哪个需要人照顾的小孩子,他有自己的想法,既然说自己已经考虑好加入帮派得事情,那就相信他好了。”
虽然心中依旧带着几分惆怅,不过大木白诗还是用一种笃定口吻说着,他相信弟弟。
“你还真是坦然!”
无奈耸了耸肩的伏雨川尚幼这样说,而一旁,正挖着鼻孔的崎宫三保,阴阳怪气,
“喔嚯嚯……那还真是感人肺腑,荡气回肠,长长久久,久到离谱的兄弟感情。”
“你个白痴混蛋鸡脑袋,不会说话就闭嘴,不会用成语就不要乱用。”
没正形的莫西干青年这样说,让一旁的大木白诗不禁火冒三丈,甚至升起挽起袖子和身边这混蛋干上一架的冲动。
好在这个时候伏雨川尚幼的声音很适时的从两人耳边响起,打断了大木白诗干架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