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彼得是那些关怀新格兰德人的家伙，即使是现在，他们还是不愿意承认新格兰德人都是恶魔，圣彼得在害怕如果那座城市重返光荣。

但是我们知道得更清楚，我们知道特斯拉已经降下他的诅咒。对那些受天罚的绝没有同情可言！

“——圣彼得教派造成了你们的痛苦，就是因为他们保护并且支持新格兰德人。只要圣彼得牧师在坎德拉继续他们的行径，你们就永远无法摆脱新格兰德人的诅咒。

所以，我对你们说。去吧！告诉你的朋友你所学会的，并且让他们远离那些圣彼得异端！”

群众沉默无声。接着他们开始喊叫着赞同，他们的不满被成功地转移了。派拉克谨慎地看着他们认同的呼喊，终于他们开始慢慢散去，他们复仇般的憎恨大多也随之消散。

派拉克松了一口气，看来也不会有什么对圣彼得牧师或教堂的半夜攻击。奥伯伦的言论太短暂也太快速，没有造成什么持续的伤害。派拉克成功地避开了一场灾难。

派拉克转身，瞪着奥伯伦。祭师在派拉克获得控制权之后就离开了讲台，他现在任性而愤怒地看着他的群众离去。

他会把他们全转变成跟他一样的狂热分子，派拉克想。但是当时间点过去，他们的热情就会飞快地燃烧殆尽。他们需要更多，他们需要知识，而不只是歇斯底里的狂怒。

“祭师。”派拉克严厉地说，吸引了奥伯伦的注意力。“我们要好好谈一谈。”

祭师怒视着派拉克，接着点头。新格兰德人依旧哭喊着想要死去。派拉克对着其他两位祭师挥手。“把这个生物带去花园见我。”

派拉克转身面对着奥伯伦，向站在神圣教会礼拜堂大门之后的他略点个头。奥伯伦遵从指示，开始往花园走去。派拉克跟着他，从那名满脸疑惑的新格兰德护城卫队队长身旁走过。

“大人？”那个人问。“年轻的牧师在我回城前把我拦下。他说您想把那个东西给要回去。我做错了么？”

“没你的事。”派拉克简短地说。“回到你的岗位上，我们会再讨论新格兰德人的事情。”

——

新格兰德人似乎非常欢迎那些火焰，尽管它们会造成非常可怕的痛苦。

奥伯伦缩在一旁，热切地看着虽然那是派拉克的手——而非奥伯伦的——丢下那根火把，点燃了满身灯油的新格兰德人。派拉克看着那个新格兰德人被火焰吞噬，它的哀嚎终于在火焰的咆哮中安静下来。

那个生物的身体看来似乎非常易燃，在火舌的舔舐下太过容易燃烧了。

派拉克感到一种背叛迪伦的罪恶感，尽管那种情绪是如此愚笨。新格兰德人也许并非真的恶魔，但他必然是受到特斯拉诅咒的生物。派拉克一点也没有亏欠那个新格兰德人。

然而，他依旧后悔烧死那个生物。不幸的是，奥伯伦所造成的割伤显然把那个新格兰德人给逼疯了，在这个情况下把他送回城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火焰是唯一的选择。

派拉克看着那个可怜人的眼睛，火焰直接将他完全吞咽。

“特斯拉不悦的火焰将会净化他们。”奥伯伦低语，引述着诸神浩劫的内容。

“审判的权力只属于特斯拉，而只有他唯一的仆人——恩诺兰才能执行判决。”派拉克引述了同一本书中别的章节。“你不应该逼我杀死这个生物。”

“这是必然的。”奥伯伦说。“最终所有的生物都将屈服于特斯拉的意志之下，而他希望新格兰德的一切都被烧毁。我只是跟随着命运。”

“你差点没办法控制你煽动的那些群众，祭师。”派拉克冷哼一声。“一场暴动必须要非常谨慎地计划与执行，否则他们很有可能会不光是对抗他们的敌人，也会对抗我们。”

“我……太过激动了。”奥伯伦说。“但是，杀死一个新格兰德人不会让他们暴动的。”

“你不确定。更何况，泰洛怎么办？”

“他怎么会反对？”奥伯伦说。“是他下令要把所有逃脱的新格兰德人都烧死的。他绝对不会忍受有人支持新格兰德。”

“但是他可以翻脸对付我们！”派拉克说。“你不应该把那个生物带来今天的集会。”

“人们有权利看到他们仇恨的对象。”

“人们还没有准备好。”派拉克严厉地说。“我们必须要让他们的仇恨不被定型。要是他们开始捣毁城市，那泰洛就会禁止我们传道。”

奥伯伦的眼睛眯了起来。“您听起来像是想避免必然会发生的事情，主上。您培养这种仇恨，却又不愿意为它将会造成的死亡负上责任？仇恨与憎恶是没有办法“不定型”的，它们需要一个宣泄的管道。”

“但那个宣泄管道将会由我来决定。”派拉克冷冰冰地说。“我很清楚我的责任，祭师。虽然我很怀疑你是否明白。你要告诉我杀死那个新格兰德人是特斯拉所定下的命运，而你只是跟从特斯拉的旨意来迫使我去杀死那个生物——是这样的么？我所引起的暴动中的死亡是我造成的么？或这只是神的旨意？

你怎么可能只当一个无辜清白的仆人，当我必须要为这座城市的百姓全权负责？”

奥伯伦激烈地喘息。但是他知道他被击败了。他简短地鞠躬，并且转身走进礼拜堂。

派拉克看着祭师离去，安静而愤怒。奥伯伦今晚的行为愚蠢又冲动。他想要打击派拉克的权威么？或只是他依着疯狂的热情行事？如果是后者，那么这场差点发生的暴动会是派拉克的错误。

毕竟，是他自以为能把奥伯伦只当成一件有用的道具。

派拉克摇摇头，松了一口气。他今晚击败了奥伯伦，但他们之间的紧张在持续增长。他们无法承受公开的冲突争论，神圣教会内部不和的流言会严重侵蚀他们的信誉。

我必须处理这个祭师，派拉克无奈地下定决心。奥伯伦已经构成一种不利条件了。

他做出了决定，派拉克转身离开。然而，当他的视线再次落在新格兰德人焦黑的残余上，他感到一阵恐惧。那个男子欣然赴死的模样勾起了派拉克努力想要忘却的回忆。那些痛苦、牺牲与死亡的影像。

霍格斯的回忆。

他转身背对着那堆焦黑的骨头，走进礼拜堂。他今晚还有另一项任务得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