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些都是小打小闹，随时可以扔的。重要的是，能源包括农业。控制住这些，就是控制了人类。”孔正卿曾对着苏软软这么讲过。所以苏软软不知道的是，孔正卿是不是已经具有了将地球和人类玩弄于鼓掌中的本事。但她觉得八九不离十了，所以一想到孔正卿暗搓搓的就搞得这么大，她都替人类揪心。

因此陈政南这座辉煌的写字楼，在苏软软眼里就不够看了，这就是航母和木船的区别，不过是比抱坐着破澡盆渡河的人好些罢了。

上午十点半的写字楼，已经过了上班高峰期，因此进进出出的人并不密集，步履也都相对从容，有一种于暗处紧锣密鼓的涌动感。擦得锃亮连苍蝇都落不住的玻璃幕墙内，紧紧包围住钢混的建筑，让这里没有季节更迭，永远是固定的温度和湿度，甚至就连空气清新剂，从一层到三十层，都是一个味道。这是单调枯燥的商业机器特有的感觉，冰冷无情却又生机勃勃，每个进到楼里纳入体系的人，都像被怪兽吞下，然后榨干最后一滴价值，连渣都不剩，最后毫不留情的被踢出局。

不能产生价值，就是废物。

这就是商业社会的圭臬。

为了让自己有价值，为了证明自己有价值，每一个人都心甘情愿被剥削，然后再努力去剥削他人。

苏软软不喜欢，却很佩服。

她坐在车里，对着后视镜打量自己片刻，映出一张完美到令人起鸡皮疙瘩的脸，嗯，就这样了。

苏软软推开车门，不紧不慢的向写字楼走去。

经过她身边的每一个人，有如电影里的特效，又都像被施了定身术，完全不顾礼貌的目瞪口呆看着她，脖子似乎有了独立意志，如向日葵追逐太阳一般，本能的追随着苏软软的脚步。

苏软软步步生莲，走进了写字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