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许郎中拿出两份与存证处的证物一模一样的梁上君子的字笺,穆安之令人取来存证处的证物两相对比便是纸张大小也无甚二致。
穆安之纵有心理准备也颇是赞叹,“许郎中真是好手段。”
许郎中谦虚“不值一提下官对书画有些心得以往买书画常被骗苦心研究对它们这种做假之道略知一二。”
杜长史也多看许郎中一眼心说这家伙倒有些本事。华长史拈须道“难得做得这般别无二致,笔触神韵都模仿的一模一样。”
独郑郎中不以为然,暗道这小子小时候就常在家乡书院收钱替同窗写作业做文章他写出的字,先生都分不出真假。以前为筹路费这厚脸皮的家伙还倒腾过假字画,自是非常人能及。
杜长史道“此事还得请许大人暂且保密。”
“这是自然我明白的。”许郎中亦是刑部中人。
穆安之道,“老郑老杜,你俩一人去刘司吏家,一人去李胥吏家亲自到他们两家看看。也不必搜查,只看他们两家家境如何?”
想了想,穆安之继续吩咐,“老华老段,你们俩一个到朱家一个到朱家粮铺,走访一二。就说这案子已有眉目,让他们放心。”
四人皆领了差使各去忙碌,许郎中也辞了穆安之到自己屋当差,比部司有自己的院子,他刚进院就看到左侍郎程大人身边的孙员外郎在他屋外侯着,许郎中自己的心腹周员外郎也站在屋外,他便知道是程侍郎在他屋里。
许郎中举步过去,笑眯眯的跟孙员外郎打声招呼,说周员外郎,“不叫你孙哥去你屋喝茶,大冷的天,冻着你没事,冻着你孙哥岂不让我心疼。”
孙员外郎轻声笑道,“大人莫打趣我了。我们大人等您这会儿功夫了。”推开门请许郎中进去。
许郎中惯常一张笑脸,进屋给程侍郎行一礼,笑道,“大人有事,着人来传唤一声就是,怎敢劳大人亲临?”
“我正有事要出门,想你这里也近,顺带脚就过来了。你一向准时的,今儿怎么这会儿才到?”
“下官原也是准时来的,早上遇着三殿下,我不是跟老郑同乡么,他如今在在殿下那边效力,我过去行了个礼,顺带瞻仰一下三殿下的风采,替大人打听打听。”
许郎中一副油滑模样,难得他相貌清爽,即便油嘴滑舌,倒也不惹人讨厌。程侍郎轻斥,“放肆,我叫你去三殿下那里打听了?”
“没有没有,下官自愿去的。”许郎中道,“我看三殿下今天神采飞扬,想来案情大有进展。”
“你注意着些,三殿下身份尊贵,你别不当回事,倘哪天叫他不痛快,咱们部里可救不了你。”
许郎中连声应是,程侍郎道,“你这里要来个新员外郎,估计这两天就过来,跟你说一声。”
“每司设员外郎两人,下官这里人员齐备的呀。”
“陛下亲自吩咐的,多一个也无妨,不是更能替你分担些。”
许郎中不信这话,笑问,“一个员外郎怎么还要大人亲自交待,是大人的亲戚?”
“要我家亲戚,我管他哪。”
“到底什么人哪?大人提点下官一句,下官感激不尽。”
“这不用我提点,你到时也能知道。只是还得先跟你说一句,是长公主家的二公子,这不到了当差的年纪,陛下钦点的安排在了咱们刑部。”程侍郎说。
“唉哟喂,这么位金贵小爷,我可得供着些。”许郎中叫苦,“怎么不安排在三殿下那边儿,他们皇亲国戚的在一起才好。”
“越发不着调。三殿下那么个性子,这唐小爷是长公主的心肝儿,陛下嫡亲外甥,定也是个娇娇贵公子,俩人在一起,万一干起架来,咱们都不用活了。”程侍郎道,“你是咱们衙门最机伶的,反正来了你就供着,这都不懂了?你要得了唐小爷的青眼,说不得以后我也得倚仗你啊。”
“我真求您了,大人。要不这美差您自己干吧。”